盛栖洲还是看得愣了下。
谢元提又抿了口茶,
润了下喉咙,才道:“二殿下拿得出其他的条件吗。”
听他问出这句话,盛栖洲眼前一亮,立刻道:“谢公子想要什么?”
“今日陛下快气疯了。”谢元提慢慢道,“但陛下处置了静王世子,处置了你母妃,却没处置你,你没想明白是为何吗?”
今日一早,盛栖洲猝不及防被兰妃让人绑了起来,费劲全力才挣脱赶去乾清宫,在建德帝面前与兰妃争辩,随即又马不停蹄赶出宫,来找谢元提和盛迟忌说话,心神耗尽,哪有精力想其他的?
现在听到谢元提这句话,他倏然明白过来。
建德帝快气疯了也没动他,是想要保他。
毕竟他现在就两个儿子中用了……至少看上去是只有老二和老七能用了。
盛栖洲聪慧能干,又能与老七周旋,建德帝还是有点舍不得。
因此他也没把兰妃打入冷宫,而是借着清修之名,把兰妃发落去了京外的莲心庵,由庵里的尼姑们随时看着,不用放在眼前烦心,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这也是建德帝难得的一点慈父之心了,他保留了盛栖洲的名声,只要他老老实实地放弃盛溪亭,就还有夺嫡的机会。
若是将来能登上皇位,还有机会将兰妃接回宫里享福。
想必兰妃也是想通了这一层,因此被押着离开时没有再挣扎,只是深深望了眼盛栖洲。
盛栖洲迟钝地明白了建德帝的一番苦心和母妃的一番期望,脸上明显地露出几分茫然之色。
谢元提往后靠了靠,抬了下眼皮:“想明白了?”
盛栖洲不仅明白了建德帝和兰妃的意思,也明白了谢元提的意思。
建德帝对他还有期待,他留在京城,对盛迟忌就是阻碍。
盛栖洲没怎么犹豫,便低低道:“母妃偏执成疾,在佛前清修,也能化解执念,五蕴皆空。”
顿了一瞬,盛栖洲说:“只要两位能救出溪亭,我会自请离京就藩,往后不再踏足京城。若往后两位有难,我也义不容辞。”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谢元提满意颔首,又饶有兴致问:“殿下就没想过放弃世子,留下争取皇位?”
盛栖洲苦涩道:“我从前对他不住,时常戏耍他,将他当做可有可无的玩物……却没想到,他会站出来为我顶罪,我已错了许多,怎能再辜负他。他不喜欢待在宫中,我也没兴趣争夺什么……只望还能有机会偿还他,其他的,不再多想。”
谢元提听得好笑,可有可无?你从前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可不像可有可无。
盛栖洲说完,看谢元提不欲再多说的样子,朝着两人深深一拜,又道了谢,才转身出了马车。
车厢内有片刻的静寂。
盛迟忌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走神。
谢元提偏头看他,用手肘支了他一下:“发什么呆?七殿下,想想办法。”
此事唯一的解法在于,盛溪亭被关押到了诏狱,而不是刑部或者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