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
夜混乱危急的打斗画面在脑海中交错盘旋,她心乱如麻,呼吸亦不甚顺畅。
推开窗,见今夜夜色浓重得像化不开的墨,漆黑天穹无星无月,她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在院中等候,起身便往花圃里走。
……
雪竹提着灯,沿花圃密道一路走至尽头时,才发现这条密道尽头还有一扇门,她将灯往前照了照,门边有垂落下来可以拉动的细绳,正中还有一处暗刻凹槽。
她看过彭大匠的《彭氏园经》,知晓一些寻常的机关秘术,想来细绳拉动,那头应有铃铛或是旁的什么,会制造出动静引人开门。
若是平日,她拉这细绳即可,可如今沈刻昏迷不醒,她抿了抿唇,又去摸索凹槽。
那凹槽的大小和内里暗刻纹路有些熟悉,她思忖少顷,取下腰间的海棠玉佩嵌进去,居然严丝合缝,不一会儿,里头传来很轻的“咔嗒(buduxs)?()”
“?()?『来[不读_小说]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buduxs)?()”
被拦在屋外的张医官微抬起药箱,面上疑惑,忍不住出言提醒。
穿云颔首,只是拦人的剑鞘未收:“劳烦大人再等等。”
“可——”
张医官还想再说些什么,忆起里头那位的脾气,一拂袖,叹气,只得悻悻作罢。
说来也怪,里头那位箭伤在背后,箭簇上淬的不是毒而是软筋散,今儿醒转后,却像是伤着脑子般,看谁都不顺眼,甚为暴躁。
“你哭什么?”
被砸落在脸上的泪惊着,沈刻再装不下去,蓦地睁开了眼。
他白日便苏醒了。
这一日苏醒,他的心绪可谓是跌宕起伏,醒时先是想起昨夜裴雪竹前脚和他说着不离不弃的情话,后脚便毫不犹豫弃他而去,黯然之余,有些委屈,又有些烦闷,怕自己控制不住摆脸色,是以吩咐了穿云,暂且不想见她。
然穿云道,裴姑娘没来。
他一时愕然,待回过神后恼火不已,忍不住将手中汤药摔了个干净。
裴雪竹是真心心悦他吗?她怎能不来看他?谁家定了情的姑娘做成她这模样!
巨大的愤怒与挫败几乎将他淹没,他下令不许向温府透露半分王府之事。
待到傍晚,穿云终于来禀,云雀发了穿云箭寻人,他闻此消息,又忍不住心潮翻涌。
细想想,她也没做错什么,从前她便能为了裴雪筝的下落委曲求全,甚至愿意为此委身于他,裴雪筝自然要
(buduxs)?()比他更重要些。
且以她的力气,恐怕也救不来他。
至于没来看他,兴许是裴雪筝不好,她一直陪着,现下好转,便让云雀来打听他的消息了。
说到底,只不过排在他前面的是她妹妹,他同一个小姑娘争什么?
自行宽解许久,他还是让穿云去会了面,暗示穿云夸大些病势。
果不其然,她来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