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胸口陡然一闷,喉间腥甜中,小少爷咳出丝丝点点的血迹。
迟晏终于舍得回头看他一眼:
“最晚明早十点,把东西收了,我们两清。”
早上十点,从临海庄园去医院来回的时间都不够。
沈星辞要回来了,私人医生,他不能用了。
沈家向来不喜欢病秧子的小儿子,倾注全部心血培养沈星辞。
现在,连替嫁才勉强得来的一段婚姻也无法被抓住了。
沈怀星直觉完蛋,却在迟晏绝情的视线里无所遁从。
“明天,明天我会搬出去。”
他没有和沈家抗衡的资本,没有拒绝迟晏的权利。
短短几个字,他说出口仿若抽空全身力气,软绵绵地弓身塌下臂膀。
呜咽声一刻不停。
迟晏吃了定心丸般洗漱、换身衣服,又坐车扬长而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轰隆隆地汽车发动声碾碎沈怀星心头的最后一点希冀-
天光大亮时,沈怀星在浑身酸疼中清醒。
手边被褥冰凉凉一片,庄园院子里没停靠迟晏最喜欢的那台黑色车子。
迟晏昨夜没再回来。
沈怀星脊背冰凉凉,心里冷意更甚。
他照常洗漱,开门时,刘管家已经皱着眉头候在房门口了。
“沈小少爷,宴总交代您离开的时间仅剩半个小时。”刘管家反复抬腕看手表,生怕耽误时间,惹了迟晏的不痛快。
“好,我知道了。”沈怀星吸吸鼻尖,按着流程签下离婚协议。
签字时,力度大的划破一角纸张。
刘管家意味深长地用指腹抹过破碎的一小块地方,并不多说。
彼时,庄园院内热闹起来。
难得的人声欢声笑语,住进临海庄园后,沈怀星第一次听见这种动静。
他来了兴趣,扒开一节玻璃窗,小心翼翼地探身朝外望。
窗外冷风激得他打了冷颤,又轻咳两声。
随之,他眼球转动,望见梦魇中的人物-
庄园院内。
迟晏一如既往地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从黑色的车子上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