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是同名吧,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是了,而且吴刚这名字听着也不是那么罕见。
“吴刚的母亲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老道轻轻摇了摇头。
“吴刚他幼年失怙,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他母亲也是因常年劳作而遗下病根……”
老道缓缓说着吴刚的经历。老道本身也不是多么幸福的人,但正是因此他对所有的不幸都感同身受。那样是很累的,也很痛苦。
我看着老道,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向我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
“此事已回天乏力,云水娘娘无需自责。”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若是因金钱的原因而无法得到救治,倒是没那么麻烦。可一旦药石无医,那便是真正定下了死期。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可是……
“我想去看看。”
等到我回过神来后,我已经说出这句话了。这种想法很奇怪,但是心底总有个声音让我去。
老道眼中并无惊讶之色,只是短暂地思索了下就同意了。其实他要是不赞同,我也会去的。
而且择日不如撞日,我决定今晚就去。
入夜后,待宵禁的击鼓声响起,我便上岸了。穿上先前的衣裙,又戴上了幂篱,遮住了那张不太聪明的鱼脸。
老道见我以鱼头人身的样子上岸,眉头紧蹙,一言难尽的表情下是极强的忍耐力。
“幸而宵禁,想来也不会吓到他人……”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我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人家看不到我。我想让人看到就让人看到,不想让人看到,对方除非阴阳眼,否则也是看不到我的。
老道在前面领路,穿过树林,就是承云县,许是宵禁,此刻的承云县十分安静。若非那一盏盏的灯油亮着,估计都可以去拍寂静岭了。
老道领着我穿过一片片房舍,终于到了吴刚的家。
还未走近家门,也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啜泣声。
我好似在哪里听过这样的声音。
时间忽然变得很慢,那些遥远的记忆似乎在这一刻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纷至沓来的记忆毫无规章,凌乱地散在脑海的各处,破碎成没有前因后果的碎片。每个碎片里都传来了哭声,还有一些其他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
我望过去,只见吴刚跪在地上,面前是干枯的手臂。他的母亲躺在床上,若非胸口还有些微弱的起伏,就凭那只干枯的手臂,怕是会让人误会是一具尸体。
“母亲啊……母亲啊……”
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母亲。
母亲啊……母亲啊……
我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痛,已然无法在这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