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啊大乾,这一次不知能不能撑得住。。。”
翌日清晨,铅云低垂,
赤林城的石板路上凝结着暗红的血霜。
种应安披着未卸的战甲,站在城主府的箭楼上俯瞰全城。
街道两侧散落着折断的兵器与撕裂的锦缎,
几名老妪正跪在血泊中,
用破布擦拭着昨夜混战留下的痕迹,动作机械麻木。
“侯爷,各府库清点完毕。”
周文远匆匆赶来,官袍下摆还沾着泥污,
“连同收缴的私粮,总计得粮二十万石,但按每日消耗。。。”
“开仓。”
种应安打断他的话,目光扫过远处排成长龙的流民队伍。
那些人裹着破旧的麻布,面黄肌瘦的孩童趴在大人肩头,
浑浊的眼睛盯着粮仓方向,仿佛饿狼望着猎物。
“可。。。可三成官粮昨日已。。。”周文远脸色煞白。
“全部开仓。”
种应安握紧腰间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掺上野菜煮成稀粥,优先供给青壮。”
他顿了顿,望向东方天际翻涌的乌云,
“再发告示,命各州府富户三日内捐粮,凡捐满千石者,战后赏赐。”
周文远嘴唇动了动,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他展开羊皮卷,墨迹未干的字迹在晨雾中显得模糊:
“侯爷,城西刘记粮行今早递来拜帖,愿捐三百石,只求。。。”
“三百石?”
种应安突然冷笑,笑声惊飞了檐下的寒鸦,
“刘记库房昨日搜出三万石存粮,如今拿三百石出来糊弄本侯?”
他猛地转身,战甲上的铜钉撞出清脆声响,
“去告诉刘尘,要么倾尽所有,
要么。。。提着脑袋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