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之无味,吞下两口便再没欲望,他说:“假如我遇上什么不幸,你就走吧,后院有逃生的秘密通道,万一出现危机,你就从此处逃离。”
洪氏脸色瞬间僵住:“老公公,您说的是何意思,伯祺被歹人谋害,我们怕个什么!"
文豫章答道:“你不懂朝中的皇帝,即使我早已筹划好了一切,然而倘若皇帝真的查到些什么,我也管不着了!无论面对多大的风险,我都必须为我们儿子报仇雪恨!"
文豫章抬头凝视门外,面容显露出几分坚决。
可紧接着,他的脸色逐渐僵硬。
雨幕之中,模糊的人影逐渐显现,变得愈来愈清晰。
一行身着红底蟒袍的锦衣卫笔直站立在雨水之中,表情平静,无悲无喜,定定地瞪视着文豫章。
一股不祥的氛围渐渐在他心中弥漫。
文豫章身体微微发颤,整个身子都愣住不动了。
几个和尚团坐于文伯祺的灵柩前,诵读经文,为亡魂超度。
佛经深奥繁复,更或者,此刻的文豫章根本没有心思去聆听僧侣们的念诵。
当锦衣卫不请自来,突然出现在文府的庭院时,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他想不明白这些锦衣卫到底来这里有何企图,不过总觉得来者不善。
身为兵部的副职大臣,以及开国老将,其实他是无所畏惧的,特别是这次命案,他自己更是其中的受害者,因此更加不惧怕任何威胁。
但如果论害怕,文豫章仅有一个惧怕的事项,那就是他的儿子所做之事一旦为皇上看穿。
锦衣卫要查,是必然能够查得到的。
文豫章熟悉这支御林军,当初锦衣卫从御前护卫的称谓改为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他文豫章正是参与更名的重要人物。
他与锦衣卫有着不解之缘。
老爷子在干掉了胡惟庸和李善长这两个家伙后,他就把这支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锏收起来了,就像是藏起了一个不能见光的秘密。
接下来这五年啊,北方那边那个特务组织,除了搞定了一桩叫做周德兴的大案,就像是消失在人间一样,静悄悄的,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
时间久了,很多人都差点忘了,老爷子手里其实还有这样一支可怕的力量,就像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地下个不停,一群锦衣卫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估摸着有十来个人,他们就像幽灵一样,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屋内。
春天刚来,寒意还没退去,天气忽冷忽热的,房间里烧的香,飘出来的烟雾看得格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