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璇你和他朝夕相处,日夜作陪,想必你也应该感觉到了,向问天这个人其实非常胆小。”
彩璇没说话,因为当初和向问天一起离开惊虹剑庄时,她就感觉到了。
“一个非常胆小的人,注定是一个无法信任的人,正因为无法信任,所以他才时时刻刻都处于恐惧之中,也就是说,他一定遭受了非常非常严重的背叛,只要这刻进骨子里的伤痕一朝不愈,那么他随时就有破釜沉舟的可能,彩璇,你明白吗?”
彩璇不傻,严苓菱的意思她完全明白。
“所以说,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圣人,我们每个人都没有救赎别人的责任,因为那样的后果不是每个人都能承担起的,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找一个可把控,或者说门当户对的人?
这样的话,辛辛苦苦垒起的宝塔最起码也不会毁于一旦。”
继续向前,通道开始逐渐变宽,已经足够两人并排而行,而眼看着两位美丽的姑娘缓缓前进,周围湿滑的墙壁则好似偷窥的腐男,一边用茂密的苔藓伪装自己,一边还慢慢流出了激动的汗液,甚至在水流所过之处,竟都悄然间长出了霉变的灰毛。
然而,彩璇和严苓菱都没有发觉。
“问天的心思的确有些重……”
思考良久,彩璇终于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感觉,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亲身体验,今天幸好有严苓菱打开了魔盒,她就算想藏也藏不住。
可以说,她其实也不想藏,她正想和别人说说这样的心里话呢,严苓菱就是一个很好的倾诉者。
“向问天是一个颇有城府的人,这可不是什么好词,至少对于爱人和朋友来说。”
向问天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严苓菱也不是什么心灵导师,要说她没有夹带私货,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谁让向问天当初使她丢了那么大的面子。
所以,如果彩璇能有更好的选择,那岂不是一箭双雕?
当然啦,如果两人真的情投意合,情比金坚,那么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一次终成眷属的考验罢了。
“从某方面来讲,他和藤原老贼或许是同一类型的人,但二者的区别在于,藤原老贼想要的太过于明显,或者说,像藤原老贼这样世俗的人,他们想要的都太过于明显和具体,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屈服于阴谋的操纵。
但向问天不同,他使用的则是阳谋。”
“阳谋?”
“没错,假如说像藤原老贼这样的人,他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戏耍的是天下人,可向问天就不一样了,他戏耍的是命运本身。
和其他人想要改变命运的决心不同,向问天想要的是改变命运本身。”
这时严苓菱停下了脚步,她转身直面彩璇,语气非常凝重道:“也就是说,向问天不是想要在天下大势里做到最好,他想要的是,打破天地规则!”
不知道两人此时有没有察觉到,她们其实已经来到了一个类似于栈道口的地方。
虽然这个地方看起来平平无奇,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有一点还是值得说道的,那就是栈道口周围的石壁上,早已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好似浮世绘一样的骨髓白绘图。
要是再看得仔细一点儿,应该还能分辨出在那如此杂乱无章的构图下,仿佛还隐藏有一个非常巨大的脊椎骨架,看样子好像是人类的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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