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撒尿才要?自照,别拿你们羌人的习惯来套我?。”
樊云兴已不欲多言,视死?如归。
贡侓败于口舌,咬牙切齿,身后一名副将劝道:“将军,不必跟他废话?,区区一百人,刀一抡,杀了便是。”
贡侓愤然盯着樊云兴,忍耐道:“这些天来,在背后为你们出谋划策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今日进城,杀尽铁甲军是其一,搜出那人是其二,贡侓知晓那人必然藏在山上,但若派人搜山,耗时太久,也不知搜住何人才算是对。见樊云兴不答,他抛出条件,道:“你死?到临头,发疯咬人,我?不计较。不过,你若是能乖乖把那个人交出来,今日在普安县,我?可以不杀一人。否则……”
说着,打了个响声,身后很快有羌人士兵押着一群来不及逃脱的百姓上来,皆是妇孺,其中?许多是被困在医馆里?的城外村妇。
“你交出那一人,我?放走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你。如何?”
贡侓志在必得,眼底掀开精光。
樊云兴抬头漠视他,一声不吭。
“樊云兴!”
贡侓耐心告罄。
“樊将军,不必管我?们!羌人毁我?家园,杀我?父母,辱我?名节……我?们不愿苟活,惟愿将军多杀恶贼,为父老乡亲报仇雪恨!”
羌人队伍里?,一名被扣押的妇人声嘶力竭,在与羌人扭打间,头颅一昂,迎刀自刎。
队伍哗然,樊云兴眼眶里?涌出泪,按紧手下?长刀,守在山口,巍然不动?。
“蠢货。”
贡侓厌恶地瞪那妇人一眼,接着看回?樊云兴,“你究竟交不交人?!”
樊云兴目眦尽裂,依旧不应。
贡侓恨恨点头:“行,你要?自寻死?路,我?成全你。”
一声杀令下?达,身后数十名羌人骑兵往前疾冲,樊云兴身前的一百名铁甲军严阵以应,咬牙杀敌,奋不顾身。
樊云兴卯足力气,踢起手里?长刀,冲进杀阵。
贡侓满脸厌恶,大手一挥,喝令羌人斩杀所有被扣押的妇孺,森然道:“你要?报仇雪恨,我?偏要?灭你铁甲军,杀你大邺人。当年危廷那狗贼犯我?西羌,虐我?同袍,今日,我?贡侓如数奉还。你大邺的关城,我?一座座夷为平地,城内所有黎民,我?一个个砍成肉泥。我?倒是要?看看,是你能奈我?何,还是危家那对短命的父子能来取我?人头!”
“嗖”一声,山林上方风声有异,众人抬头一看,竟是一大波寒芒刺目的利箭袭来。羌人惊诧:“将军,山上有援军!”
贡侓色变,挥刀砍断一支利箭,仿佛天塌地陷一般,不知从何处袭来一股力量,贡侓摔落马下?,抬头看时,脖颈嗖然一凉,似有什么贴着皮肉溅开,贡侓瞪大眼,看见一具被砍断头颅的身体倒在一旁,分外眼熟。
“灭我?铁甲军,杀我?大邺人,夷我?关城,砍我?黎民——”来人一脚踩在贡侓头颅上,“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