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大窗前摆着一张矩形的红木茶几,三张木质的长条沙椅将与大窗一起将茶几合围住。大大的客厅被一张镂空的梨花木屏风分离出了一个小而精致的饭厅。一楼有两个房间,一个是书房,一个是卧房。楼上虽然有很大的空间,却只有一间卧房。每个房间里的布置都十分妥当,如果香菜和芫荽搬进来,压根儿就不需要再准备其他什么了。
这处宅子,让香菜心跳加,她决定一定要把这座宅子给拿下来!
她并没有将这份满意过分的表现出来,她知道自己表现得越是明显,倒是谈价钱的时候,说不定老人家就约束不肯把价钱给降下来。
这样的地段,这样的房子,每年三十大洋真不算贵。也就是胡大爷面慈心善,有自己的营生,并不是很看中钱财,最后同意以年租二十九块大洋的价钱,将房子租给香菜两年。
押一付二,香菜签了租约之后,要给胡大爷交八十七块现大洋。租约是香菜和胡大爷在书房边商量边拟的,香菜身上没有现钱,就给他点了八十七块的银票。
除去两年的租钱,还有二十九块钱的押金,等到了租约到期之后胡大爷并不一定要如数退给香菜。在林家兄妹住房期间,房子里也是有什么损坏了,这都是要从押金里扣的。
谈妥之后,香菜交完钱,就从胡大爷手上拿到了这个家的钥匙。和胡大爷分开之后,香菜激动的带着钥匙和租约去宾馆找芫荽。而胡大爷带着墨迹才干没多久的租约,出门之后拐了个弯儿与香菜背道而驰,上了一辆红顶白身的老爷车。
胡大爷将租约交到了车上某人的手中,“如你所愿,事情都办妥了。”
驾驶位置的小北,回头看着某人。
拿到租约的一刹那,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像是了了一桩在心中盘桓许久的心愿,疲惫中带着病容的脸终于稍稍舒展开,眉眼中满满的都是温柔的笑意,藤彦堂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藤彦堂舍不得将目光从那份香菜亲笔书写的租约上挪开,目光尤其在她的姓名那一栏流连了许久。
他眼也不抬,对胡大爷说了句,“胡爷爷,谢谢您了。”
要不是听出他这番感谢地话说的由衷出自肺腑,胡大爷真要跟他好好讨论一下什么叫“尊敬长辈”。
“诶,”胡大爷忽然唉声叹气起来,目光担忧的看着脸色差极了的藤彦堂,心急、关切又无奈,“这回你该回家好好养病了吧,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成天让你奶奶提心吊胆!”
没错了,当年胡大爷施恩的那位老朋友,就是藤彦堂的奶奶。
“您也说我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也该操心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也省的我奶奶成日催我去跟这个大家闺秀见一面,去跟那个黄花大闺女相亲。您以为我前段时间怎么总不爱回家,我就是怕她那这件事来烦我。”
这可好,前头听完了老的在他跟前抱怨,这会儿小的这个又跟他抱怨起来。胡大爷也不恼,当下只是觉得奇怪,“那宅子虽然是我名下的,到底也是你们藤家给我的,你让我出面把房子租给那位叫香菜的姑娘,你躲在后面,为什么不让她知道是你在帮她?”
藤彦堂眼神一暗,神情一沉,脸色似乎变得更差了。他这才将租约收好,装进口袋,透过车窗望了一阵胡家宅子的方向,默了半晌才缓缓说道:“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在情感上有很大的缺陷,她有喜怒哀乐,却没有恋爱的常识和感觉,就算有人当着她的面说喜欢她爱她,她也无动于衷。也因为她这一点,除了她哥哥以外,只要你不去招惹她,她就会将你一视同仁……我想慢慢来。”
胡大爷才认识香菜没多久,对她了解不深,不过跟她交谈的时候完全没有现香菜身上有藤彦堂说的那样的缺陷。不过藤彦堂这样说,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孩子现在才十五六岁,等她到了你这样的年纪,就会操心你现在操心的这种事情了。不过那也是五六年后了,你奶奶……”
不等胡大爷把话说完,藤彦堂便打断他,“胡爷爷,前几天我奶奶还跟我打电话抱怨打牌输你钱的事呢。”
胡大爷怎会不知他这是在转移话题,无奈的叹一声,“诶,既然你认定了,那我就不管你了。我还有个牌局,就不陪你了。”
胡大爷下车走了,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胡同的拐角,藤彦堂也吩咐小北开车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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