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还是赵高负责就不好说了。
他做事一向毫无底线,且没有格调,一点不介意干这种杀鸡儆猴的事。
在一片废墟的背景下,一道人影缓缓从山下走了上来。
穿着一身白衣的张良,眼神复杂的穿过小圣贤庄的残垣断壁,走入其中,走到了荀子和伏念的坟丘前。
看着坟前石碑上刻着的熟悉的名字,往日总是带着和煦浅笑的张良终究是再扯不出一丝笑意,眼睛微微颤动着,泛起了红意。
荀子和伏念的坟前同样摆着诸多祭奠之物,最特殊的却是坟碑上各摆着的一卷书。
张良看了一眼,荀子碑上放的是他自己撰写的一卷《天论》,伏念碑上的则是一卷《大学》。
会用这两卷书来祭拜荀子伏念的,除了张良自己以外,就只有一个人了。
“师弟。”
张良念头刚起,颜路平静温和的声音就响起了,人也随之踱步走到他身旁。
颜路同样穿上了一身白衣,不见半点杂色。
他们俩算是在给已逝的荀子,伏念,还有小圣贤庄的诸多无辜弟子披白戴孝。
张良没有急着回话,先不慌不忙的把自己带来的祭拜之物放好。
他带也是书,给荀子的是荀子本人抄录的一卷《劝学》,给伏念的则是一卷《庄子·天下》。
颜路的坐忘心法暗合道家之理念,他本人更是完全一副道家弟子的做派,但其实伏念这个小圣贤庄的掌门也和道家有不少微妙的联系。
伏念推崇的内圣外王之道,便脱胎于庄子的理念。
放好书,张良侧脸看向颜路,和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低落情绪的他不同,颜路看起来似乎一如往常。
张良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师兄……你……你就真的能够全都看开吗?”
颜路眼睛眨动了一下,反问道,“师弟是……有些接受不了?”
“也不至于,就是好奇。”张良摇头回道,“我以前以为自己理解师兄你的想法,现在却发现,其实只是在自以为是罢了。”
颜路拍了拍张良的肩膀,语气颇为复杂的回道,“师弟,我也不是什么都能看开,但有些事,确实已经习惯了。”
张良眼神复杂的看着坟茔,脑中不自觉的回想起了韩国的灭亡,失神喃喃道,“习惯……我恐怕永远也习惯不了!”
“师弟,人各有志,我不劝你,但切记,不可行差踏错。”颜路理解张良的执念,但也还是好言劝了一句。
张良回过神,点了点头,“师兄不用担心,我都省得。”
“倒是师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还没什么打算呢,或许会到处走走?”颜路背着双手,淡淡回道,“师弟你呢?”
“我……”张良苦笑一声,“大师兄还在的时候,想做什么都得偷偷摸摸的,现在……倒是可以光明正大来了。”
“我就继续和帝国作对吧。”
颜路闻言笑了笑,旋即抬手一礼告辞,“师弟,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