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占离开时去结账,伯母还是为她付了前半部分,医保承担后,自付额并不算多。
走出医院,手机有银行卡付款短信。
伯母说来接她出院,东占拒绝了,她站在路边等网约车,低头看手机,准备给房东转房租。
「中国XX银行」您尾号XXXX账户1月21日9:07分完成交易人民币8374元,余额……
东占愣在原地,以为自己看错数字,甚至打的车停她面前都不知道。
她放下手机,坐在车里全程一言不发,等到家再把手机拿出来。
短信上的余额有很多个零,她数了三四遍才确定真实位数。
东占打电话给银行,询问自己账户是否安全,得到并无异常的答复后,她挂断,不给银行推销理财产品的机会。
这笔钱明显不是系统给的,那只有第三方,因为数字既不是两千万也没有到两百亿,但足够东占迈入富裕阶级。
半年前合租室友退租,因为小区经常堵下水道导致租客采纳率变低,现在还没有新室友,她目前是独居。
她躺在自己的二手沙发上,许久未回来,家里全是灰尘味道。
东占一直在避免回想之前发生的一切,这笔钱就像游戏关闭前的制作人信件,告诉她故事的确存在。
幕后者一定有目的,被怪病传染的千万人、即将死去的主角、东占对生存的渴望都是局中棋子,组合在一起成为待解题,逼迫她做出选择。
“又有什么用?我不会……”
东占自言自语,最后几个字没能说出来。
她抚摸自己胸口,被折叠刀刺入的地方甚至没有疤痕,她的自愈速度太过离谱,呆在医院越久,越有一些奇怪的人来见她。
既不是记者也不是警察,一身黑,话里话外就像在暗示东占告知真相。
为了避免成为人体实验对象,东占这才快速出院。
今天是周末中午,老小区的隔音不好,邻居们又喜欢随时开着窗,声音隔着玻璃也能钻进来。
不锈钢锅在桌面上被撞击,招呼孩子吃饭几声后变成怒吼,椅子拖动导致木地板颤动。楼上的机麻全天不停,她能看见屋顶渗漏下来的烟味,中午不知哪家钢琴声,每过一小段就停下,给所有人七零八落的生活添加伴奏。
东占没有开灯,灰尘在安静的半空漂浮,狭窄的房间像封闭立方体被凿出孔洞,阳光只照耀沙发这一角
她突然有钱,却不知道干嘛,点开外卖软件,毫无目的地翻,最终选择购物车里最底下,店名取了高级二字的日料。
配送有四十分钟,她躺在沙发上,情绪如死水。
眼睛眨一次,眨第二次,最终闭上。
冬日阳光很温暖,左边是窗户,照耀出她脸上薄薄的一层绒毛,她习惯没有暖气的空间,此时也感受不到寒冷。
直到她意识到自己做梦了。
非常快速地陷入梦境,而且是清醒的梦。
灵魂好似成为上帝视角,能俯瞰躺在沙发上的自己。身体的变化格外明显——从左手指尖开始,令人胆颤的寒冷如冰霜,慢慢麻痹她的半边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