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知长信侯夫人当场晕了过去,脸色更是沉了几分。
“殿下,殿下!”
嘉寿宫内,宫婢们急急忙忙上前拦着大步入内的玄袍男人,“还未通传,您不能擅闯——”
话没说完,男人一个冷戾眼神扫来,宫婢们霎时脊背发僵,不敢再靠近。
司马璟并未直接闯入内室,而是站在门口,面色沉冷地望向那逶逶垂下来的轻罗珠帘:“母后不觉得要给儿臣一个说法么?”
珠帘后静了好一阵,才传来赵太后温和的嗓音:“进来说罢。”
话落,太后身边的兰桂嬷嬷亲自出来打帘,圆脸上满是恭敬笑意:“殿下请。”
司马璟一声不吭,大步入内。
富丽堂皇的内室,分为东西暖阁与花厅。东边是太后休憩之地,以层层水绿色的软烟罗帐隔开。西暖阁是书房,除却桌椅板凳,便是一整面墙的书架,书架旁还挂着一副松鹤延年图。
殿角的铜鹤香炉里,檀香正在缓缓燃烧,而一袭暗紫色宫装的赵太后正坐在花厅临窗的长榻上,慢条斯理喝着香茶。
听到入内的脚步声,她缓缓抬起眼,见着姿貌嶷然、神清骨秀的幼子,眉眼间的笑意也愈发温和:“阿璟来了,可用过早膳了?若还没用,正好陪母后一道。”
司马璟不耐与她弯弯绕绕,行至窗边,开门见山:“为何自作主张,又给我定下一门婚事?”
赵太后笑意微凝,眉头也皱起:“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便是再不满,我也是你母后!”
司马璟:“……”
他静静看着榻边的女人。
幼年记忆里的母亲,宛若神女般温柔慈爱,分别十年,再度重逢,她依旧美丽高贵,却如此陌生。
陌生到他都怀疑存在于幼时记忆里的那个母亲,或许只是他的臆想。
“阿璟,别这样看我。”
赵太后很不喜欢儿子的这种眼神,阴冷锐利,怪异非人。
司马璟闻言,只面无波澜的收回视线,看向别处。
“这次的婚事很不一样,你且坐下,听哀家与你好好说。”
赵太后很快又换做一副笑模样,给身侧的宫婢使了个眼神。
宫婢会意,立时搬了张月牙凳过来,“殿下请坐。”
司马璟默了片刻,终是掀袍坐下。
赵太后见状,更是笑逐颜开,“这就对了,有话坐下来慢慢说,咱们是母子,又非仇敌。”
见面前的年轻儿郎眉心轻折,赵太后也及时止住这些陈词滥调,转而说起新定下的婚事:“说起来这位长信侯府的小娘子与你也是极有缘分的。你可还记得昨夜在月华亭赏月时,主动与你搭话的小姑娘吗?”
司马璟眉头皱起。
待对上赵太后满是期待和肯定的笑颜,两道浓眉不由拧得更深。
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