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花婶眼睛一亮,附近坐在门外洗衣裳、补衣裳、抠脚、剃须的人闻言纷纷看过来。
“真的?”枣花婶问。
孟春点头,“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有假的?我就是想起你在我家店里买过明器,特意来跟你说一声,明早要是有空就去闾门渡口等着,到时候要是选中你,你们家总有一个能发笔财。”
“好好好,我一定去。”枣花婶高兴极了,“孟少东家,你等一等,我去给你抓把枣吃。”
“不用了,我还急着去通知其他人家。”孟春说。
“少东家,在你家店里买过东西的都能去是吧?我要是只买过纸钱呢?”蹲在墙角剃须的男人问。
“不拘这些,只要是我家纸马店的老客,都有机会中选。而且不止有纸马,还有五十捆纸钱。”孟春边走边说。
同样的说辞此时正在鱼市、瓦坊、通圜坊、儒教坊、锦绣坊和吴趋坊传播,今日纸马店关门歇业,东家和学徒都被派出去走街串巷地宣扬消息。
“咦?又是你,我还记得你,还是寻陈管家?”陈府的侧门,守门婆子问孟青。
“是。”孟青这次掏一串铜板塞守门婆子手里,“劳烦大娘传个话,我是孟家纸马店的大姑娘,还请陈管家出来一见,有件小事要劳烦他动动脚。”
守门婆子捻一下手,这串铜板少说有五十文,她脸上的笑容真切许多,说:“姑娘等着,我去给你叫人。”
一柱香后,陈管家出现在侧门。
“陈叔,又来叨扰你了。是这样,孟家纸马店新做出一款防水防潮的纸马,明天在河上试验,要是在河里浸泡一个时辰还不湿,以后会推出防水防潮的纸扎明器,这样就不惧出殡时遇到下雨天。明天辰时末,有艘画舫在吴门渡口等着,我想邀请您去给我们撑撑场子。”孟青不啰嗦,语言简练地介绍来意。
陈管家被她讨巧的话取悦到,“我能给你们撑场子?”
孟青嘻嘻一笑,说:“我们狐假虎威,您出面代表的是陈府。我待会儿还要去州府学邀请许博士,我再狐假虎威一次,说陈员外派一干将为我们助阵,邀他去看热闹。”
陈管家开怀一笑,他正经地问:“怎么还有许博士在里面掺和?他要是会露面,我跟我家主子说一声,看他是否愿意出门走走。”
孟青大喜,她忙解释:“防水防潮的纸扎是锦绣坊的两位布商想要的,他们二位是许博士的好友,也是许博士介绍他们来的。想来许博士对纸扎明器有兴趣才肯介绍友人来照顾我们家的生意,之前他对贵府定做的纸屋也挺有兴趣,明日州府学旬休,他无事或许愿意来看看热闹。”
陈管家听明白了,他颔首道:“我明日会去,至于我家主子,他是否愿意出门看他的意思。”
“好,我明日在吴门渡口等您。”孟青高兴,她补充说:“明日有画舫,但画舫上没有歌姬舞女之类的人,除了一些商人和乡绅,余下的是崇文书院的夫子和学子。陈员外要是肯出门
,
您安排个人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安排一间清净的屋子给他,不会让人打扰到他。”
陈管家对她的安排满意,但他还是告诫说:“不准打着我家大人的名头邀请客人。”
“不会,我只邀请您和许博士,崇文书院的夫子和学子是我小叔子杜悯出面相邀,用不上我的人情。”孟青给个准话。
陈管家放心了。
孟青离开陈府,她前往州府学,此时州府学的学子还在上课,书院里空荡荡的。她没有贸然进去四处寻找许博士,而是递门房一封信,由对方去递交。
小半个时辰后,许博士的书童来到门口,孟青说明来意,特意强调说:“许博士的二位友人明日会到场,许博士若是有空,不如一起前往,跟他们一起赏纸做出来的黄铜马。”
“我会转告许博士。”
孟青担心这个诱惑效力不行,她大着胆子再下一记猛药,“我先去的陈府,陈管家听闻许博士可能会去,说要把这个事告知员外大人,看他是否愿意出门散散心。我在这儿等您,许博士要是有空去,您跟我说一声,我再去陈府告知消息。”
书童一听,他立马去跟许博士说。
“大人在府里闭门不出也有半年了,是该散散心了,你去回话,我明日会去。”许博士给出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