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黎摇头,他胡乱吃半碗饭,说:“好了,走吧。”
孟母又想笑,她出声说:“多盛一碗饭,饭里扒点菜,去书院了,你们兄弟俩一起吃。”
孟青照做,她看杜黎还能走直道,不像头晕的样子,便让他提着沉甸甸的食盒。
出了门,孟青问:“你是不是喝上头了?”
“不要说这扫兴的话。”杜黎模仿他丈人。
孟青失笑,她捶他一拳,警告说:“你在我家喝喝酒就算了,走出门可不能喝酒,更不能酗酒。”
“你想多了,走出你孟家的门,谁还舍得给我酒喝。”杜黎轻嘲,过桥的时候,他悄悄攥住她的手,低声问:“我发现我也好面子,这是不是穷人都会得的病?因为好面子玩不开,哪怕你家里的人待我这么好,我还是有点拘束,真是泥菩萨吃不了香火的命。我这个样子会不会给你丢脸?”
孟青没这个想法,她给出正面回应:“你的嘴巴一点都不笨,心里也是清明的,一点都不比杜悯差,就是太自卑。你不要轻贱自己,好好养自己,等见的多了,你就会发现这时候纠结的小细节没人在意。”
孟青招手叫来一艘船,说:“去州府学。”
一柱香后,孟青和杜黎抵达州府学外的渡口,二人遇上招
手拦船要外出的杜悯。
“三弟,你要去哪儿?”孟青问。
“去你家。”杜悯没好气地说,他指指天,“这都什么时辰了,我二哥还没来送饭,我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等了又等,还是决定去看看。”
“没出事,今天饭做晚了。”孟青解释,“走,回书院,我有事跟你说。”
杜黎落在后面付船资,他落后两步跟在叔嫂二人后面走进州府学。
杜悯闻到酒味,他回过头深嗅两下,“二哥,你喝酒了?”
“嗯,陪我老丈人喝了点。”杜黎笑呵呵道。
无端的,杜悯心里有点烦躁。
“三弟,我看你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不疼了吧?”孟青问。
“不怎么疼了,就是睡觉的时候要注意,只能躺直了睡。”杜悯回答。
“你的同窗们还针对你吗?”孟青又问。
这些问题杜黎也问过,杜悯也回答过,他心知孟青应该也清楚,但他还是耐心地说:“他们无视我,换一种方式排挤我,好在夫子们不再碍于他们不理会我,我有问题去找夫子,夫子都愿意解答,也肯借书给我,这种境况我已经满意了。”
“那就好,你加倍用功,争取早日离开这里,离开吴县,换个新地方再交友。”孟青说。
杜悯也是用这个念头激励自己的。
三人来到后舍,杜黎打开食盒把饭菜都端出来,“你二嫂买了杨梅,新鲜的,给你拿一碗。”
“我今天也遇到卖杨梅的船了,不过没买。”杜悯饿得半死,他拿起筷子吃饭,说:“二嫂,你随意坐。”
杜黎把另一条板凳递给孟青,他站着吃饭。
“你还没吃饱?”杜悯问。
“没顾上吃饭,只喝了碗酒。”
“家里今天来客了?”杜悯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