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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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七这天,孟青和孟春于巳时初上山,她已经打听到顾家的法会于巳时初举行,巳时末结束,法会在法华殿举办。
走进瑞光寺,孟青和孟春畅通无阻地来到法华殿。
“孟师姐,你们待在这个禅房,等法会结束,我领顾老施主过来。”一个跟孟春同岁的光头和尚说。
(buduxs)?()孟青道谢,陈管家没说错,瑞光寺是她半个地盘,她幼时来寺里蹭课,结识不少和尚,虽然只有面子情,办不了大事,但在小事上从不掉链子。
半个时辰后,敲门声响起,随即门从外面推开。
顾父站在门外,在看见孟青和孟春时,他顿生迷惑,“是你们寻我?”
“是,顾老爷进来说话。”孟青开口。
顾父走进禅房,但站在门口不愿意再动,他略带不耐地说:“说吧,找我为何事?”
“还请顾老爷约束令公子,让他不要再找孟家纸马店的麻烦。”孟青不提顾无夏和杜悯之间的仇怨,她佯装不知,诉苦说:“六月十一那日,顾学子找来我家,强硬地要求我们赶工为他做纸屋,因时间太紧,我们拒绝了这单生意,他就生气了,要赶我回婆家,不许我再在娘家帮忙。”
“哪有这种无礼的人,我姐住在娘家帮忙,他硬要说我姐是行商贾之事,打发个差役过来,要让她入商户。差役也知道不占理,但他又不能得罪你家,这几天天天守在山下明器行捣乱,毁了我们好几单生意。”孟春愤愤不平地接话。
“我前几日想请陈管事帮我引见一下,但你们不在家,他打听到你们今日在瑞光寺做法会,我们只能找到这里来。无意打扰老太爷的安宁,特意等法会结束才见您,还望您谅解。”孟青请出陈府这墩大佛。
顾父黑了脸,“哪个陈管事?”
“陈员外家的陈管事。”孟青说。
顾父攥紧拳,顿时气喘如牛,他二话不说大步出去,“顾无夏呢?把顾无夏给我找来。”
“老爷,无夏先行下山了,他道与人有约。”顾母看向禅房,她疑惑道:“你找无夏为何事?何事值得你在此大发脾气?”
孟青和孟春从禅房出来,孟春胆大地说:“顾老爷,还请您派个人随我们回去,把顾学子送来的狗领走。”
“狗?什么狗?无夏什么时候养狗了?”顾母纳闷。
“无冬,你去一趟。”顾老爷吩咐大儿子,“你先不要回去,把你二弟给我找回来。”
顾无夏已经来到吴门渡口,他雇艘船赶往州府学。
“杜学子,书院外有人找你,他不能进来,只能你出去。”门房来报信。
“好,我这就去。”杜悯翻出前日换下来的裹帘,他特意没洗,上面红得发黑的血团很是显眼,他重新缠在头上,这才出门。
顾无夏远远看见杜悯过来,一眼看见他头上缠的裹帘,以及一大团血迹,他暗恨怎么没撞死他。
“顾兄,别来无恙。”杜悯走出去说话。
“我无恙,你倒是有恙。”顾无夏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你莫不是撞傻了?还有脸见我。”
“我死里走一遭,想跟你道个歉,是我对不住你。”杜悯强忍厌恶说出违心的话。
“别,我承受不起。”顾无夏不受用,他嘲讽道:“你突然献殷勤,别又想着如何祸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