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舟,真的睡着了吗?
他有没有可能……是在假睡?
杀害过三个女人的凶犯,理应有足够的警惕心。
如果他还醒着呢?
如果他正透过半眯的眼缝,在暗中窥视她的一举一动呢?
姜柔通体生寒。
她仿佛能感觉到那道视线,正胶着在自己后背上,审视着,等待着,只要她敢拿起挂坠,冲向门口……
沙发上看似无害的男人,会不会下一秒就暴起,像杀死之前的三个女人一样,将她也残害在他家里?
姜柔不敢赌。
进退维谷,如履薄冰。
在那个瞬间,她被迫做出了选择。
一个理智到近乎冷酷的决定。
无论李怀舟是不是真凶,她不能逃,也不能表现出异常。
她必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继续扮演那个单纯无知、有点依赖他、将他视为依靠的“姜柔”,把这场戏,完美无缺地演下去。
手中的白猫挂坠如有千斤,姜柔握着它毛绒绒的表面,像摸到一块冰凉的尸体。
她强忍胃里翻江倒海的恐惧,把它塞回李怀舟的衣服口袋,然后,像一个真正体贴的朋友,把外套叠好,轻轻放在沙发的另一头。
接下来,她该怎么做?
姜柔想了几秒,迈动发软的双腿,走到桌边,拉开椅子,闭上眼睛。
这是她给李怀舟的暗示:
在你身边,我感到非常安全。
安全到,我可以在陌生环境里,毫无防备地睡着。
我没怀疑过你。
……
在此刻,贴着墙壁,姜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寒风吹得脸颊生疼,也让她混乱的思绪,变得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报警是行不通的,至少现在不行。
她需要证据,一个能将李怀舟钉死的铁证,而要得到它,姜柔必须留在他身边。
想到这里,她自嘲笑了笑。
姜柔没法不留在李怀舟身边。
万一李怀舟真是凶手,她的态度一旦突然转变、有意疏远他,对方不难想到,是因为姜柔产生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