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逸口气沉稳,像高中时那样镇定自若“以后让秦落每天陪你读书,多读几天脑子就好用了”
缺氧脑损伤的病患通常在恢复初期,都会出现表达性失语症状,沈一逸身为鉴证中心主任,经常遇到这种损伤例子。
有些病人在刚醒来时连水都说不出,但两周后能断断续续表达需求,三个月后可以用简短句子和人对话,虽然可能永远无法恢复到从前的表达速度,但生活沟通是能逐渐恢复。
说完沈一逸还严肃起来,“听懂眨眼。”
床上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费劲地眨了下眼,过了好久淡淡地扯动嘴角。
刘佳缓缓地笑了,
“你看吧。”
沈一逸被秦落掐的痛死了,用胳膊肘捣她的肋骨,“我就说她没多大事,她现在能听懂指令,你放心吧,我保证她不会变成傻子。”
自从刘佳醒来,秦落几乎是医院、公司、家,三点一线来回奔波,她从未在刘佳面前落泪,她不想用眼泪去衬托病人的脆弱,可刘佳眯眼的笑容让她有些绷不住。秦落借口上厕所,快速逃离病房。
房内只剩下曾经最不对付的两个人。
“抓…。”
“抓…。抓…。”
磕磕绊绊吐不出来的第二个字被沈一逸补全,“抓住。”
刘佳缓缓点头。
“放心。”
沈一逸把手放在被子角上轻拍,如同哄睡的动作,“肯定会抓住。”
刘佳又点点头,很努力地说了个好字。
沈一逸见她心情不错,忙问:“警察来过了吗?”
刘佳点头,但是又摇摇头。
沈一逸也不知为何竟然猜懂了她的表达,“警察来问过你问题,但你记得不起很多事,所以他们走了。”
刘佳看着她,迟迟不肯挪走目光。
沈一逸在刘佳眼角里,察觉出自己特别熟悉的恐惧。那是对遗忘的恐惧,怪责自己记不起画面,那些黑暗痕迹化为模糊、细碎的光影,雾蒙蒙地让人看不清楚。
她理解,所以心口闷痛。
“想不起来也是一种好事。”
沈一逸抽了张纸巾,沿着四角叠成规整方形,轻轻擦拭刘佳脸颊淌下的一行泪,“人已经抓到了,警察会有别的方式定他的最,没人怪你记不起来,所以把那些事忘了吧。”
她笑着安慰,“忘了那天发生的事最好,但可不许忘了秦落和我。”
刘佳晃晃自己光秃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