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回身翻锅,她翠绿的豌豆可不能炒,她得专心看着锅。
翻了两下,她问:“那你和爸爸说什么了?”
“没什么。”
沈一逸不想回忆自己心态崩了之后的胡言乱语,“可能就是我爸想关心我,所以偷偷和你妈接触了吧,我待会打个电话跟他说声。”
秦落还挺意外,没想到第一个家人出柜的竟是沈一逸。
她难以想象出柜事沈钦文时的表情,这个文雅温柔的男人是否会失态,会暴怒,知识分子发起疯来会上演比普通人更爆裂的戏码,这种暴力来源于自恋的分裂,而父亲大多数都有脆弱、不堪一击的自恋癖,但起码沈钦文还掌握着家庭里的权利,秦落难以想象如果自己的父亲还在,他只能眼巴巴被通知,手中的权利全部破产,此刻该有多么的绝望,
秦落很难想象这个场面。
“他骂你了吗?”
沈一逸想不起来了,敷衍着,“可能骂了几句吧。”
“为什么出柜啊?”
秦落将炒好的豌豆盛出来,开始弄浇头,在锅里倒了蒜油开始炒辣椒,“那时候你都说了不要见面了。”
椒香呛人,沈一逸咳嗽两声。
“因为当时心情很糟糕吧,他挺烦的,我就顺嘴说了。”
与其说出柜是为了秦落,不如说她是为了自己,“想让他有些心理准备。”
秦落想从沈一逸嘴里套出点什么。
哪怕沈一逸再说一句她后悔了,说她不想错过,又或是觉得自己值得托付她的人生,哪怕讲的不关于爱与喜欢,也能让她悬着的心放下。
但对方答案太过平铺直叙,听起和她毫无关系。
秦落难免失落,继续追问:“让他有什么心理准备?”
沈一逸洗碗的手顿住,想着如何回答秦落却突然笑了。
她才返现质问父亲在沈家时有发生,凭着偏执与骄傲和他叫板,没半点铺垫就当场出柜,复盘到此。沈一逸才发觉自己是被宠坏的小孩。
那晚带着撕疤的狠劲逼父亲妥协,她是站在高位的,可受苦受难的不止她一人,父亲却不得不接受她的出柜。
她确实想让父亲准备好。
准备好她要放下过往迎接新生,准备好女儿努力了二十年却得不到结果的事实。
沈一逸笑着回避,“你明知故问。”
辣椒油炒好了,秦落开始搅弄花生酱,“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不算明知故问。”
“碗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