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喉是一种强烈的禁言。”
对法医来说,进入现场第一要看的就是环境。
尸体语言十分重要。
沈一逸当法医这些年,碰到的割喉案子屈指可数,这种行为带有极强的个人情绪与象征意图,且割喉对凶手有技术性要求。
割喉是近身性攻击,且对凶手来说必须绝对致命,如果不是非死不可,那选择正面进攻的优势为零。
凶手精心设计了前两起凶杀,利用毒杀来逃脱法律制裁,但却能对欣伍正选择正面攻击,不惜破坏自己的节奏和程序。
“凶手需要靠得非常近,这意味着他不怕被对方识别或反制,且在心理层面是绝对压制,但为了万无一失,凶手还是先选择用电击让对方失去反抗。”
沈一逸转身进了秦落的办公室,“欣伍正的身高是多少。”
朴峥翻找着资料,“178。”
沈一逸皱眉道:“我得看到解剖坚定才能给出具体的凶手侧写,但从我这边的经验来看,凶手的身高不会低于170。”
这是在电击的加持下,沈一逸给出的判断。
如果是先割喉,再电击折磨,那这个身高数据还会升高。
朴峥忽然想到什么,他惊道:“对了,现场有很多血是被泼上去的,满墙都是。”
沈一逸这点从王溪那里得知,不足为奇。
她反问:“欣伍正的解剖鉴定你应该拿到了,你不用发给我看,我只关心创口深度与切割角度。”
沈一逸闭上眼。
脑袋里是黑漆漆的影子,她手里捏着刀柄,将人顶在墙边,刀刃渐渐深入皮肤,直到气管发出扑哧的声音,一道并不锋利的口子开始流血。
沈一逸做过无数次这种梦。
甚至在梦里,她使用过各式各样的刀,水果刀、军刀、割纸刀,熟练程度随着年纪上升变得行云流水,体力也非一般男性能够抵抗,不再是当年抵在韩城脖子时那种青涩感,而是一旦凶手出现,她会毫无杂念的捅进对方喉管里,将噩梦切碎。
因此她很了解刀口。
沈一逸查证般的问道:“创口是不是有撕裂?”
朴峥点头,“有。”
“顺着切口方向尾端会出现弧形拖拽。”
朴峥看着手机里的鉴定报告,都有些恍惚,沈主任的业务能力确实非同小可。“是。”
沈一逸很清楚,这不是简单划喉,而是带力插入所导致的产生的撕扯,需要强有力的上肢旋转力,并在行凶时不脱力,不会因为视觉冲击力而握不住刀柄。
沈一逸笃定道:“凶手绝非初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