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气泡在情绪里翻腾,炸出一串漩涡,像烟花旋转又沉浮,断了气的人大口喘息,心想到底要吸多少浓度,心跳才能恢复到正常。
“我也想好好睡觉,想摸狗狗,想坐在公园草地,可它一消失我就会紧张,我会着急。”
她不讨厌十七岁雷雨天和秦落躲在被窝里听雨。
而是太过美好。
舒适地像浑身晒满了日光,暖得让人懒惰,没有灾难,没有冲突,无所事事。
不懂为何妈妈遗留的旧物只长在她的身上。
所以沈一逸问道:“所以你说她要开始新生了,我要我怎么办呢?”
“沈一逸。”
沈钦文一手扶腰,一首捂住胸口,女儿猛烈的质问让他缓不过神,心脏突突地跳,脑后血液热涌,呼吸差点跟不上。
这是他养大的女儿,自然一点狠话都说不出口,“你…。。你…”
沈一逸突然软下声音,“要是我妈还在,我们高中就可以在一起了。”
所以她怪不到任何人。
沈钦文紧皱着眉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
沈一逸摇头,僵直的肩膀松软下来,堵住胸腔的肝火被排泄干净,她又恢复了正常,就连影子也恢复了正常,“我去睡了。”
沈父不可置信,“你说完这么一堆就去睡觉了?你要爸爸自己一个人消化吗?”
但腿长在沈一逸身上,她性格从九岁被压紧在这套模具里,除了影子,谁都没法将她抠下来。
她背过身,慢吞吞地走回房间。
沈钦文问道:“你还没说清楚,你和秦落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
沈一逸和父亲有话直说,她冷漠道:“就是我们恋爱是不可能了的一回事。”
“恋爱?”
沈钦文还是无法接受这个词,他耸起肩,“你不要和我开玩笑。”
“随便你怎么想吧。”
沈一逸在关门之前,对父亲认真威胁道:“你不要电话给秦落问怎么回事,因为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再次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