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啧了一声,提到关键字眼很快反应了过来,“不敢去并州就直说,怎么到了青州还遮遮掩掩?”
“大概人家要评估咱们值不值得投效。”
荀小将军摇头晃脑,“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张将军起家不容易,思量的多也正常。”
吕布想想张燕的起家过程,没再说话。
为了当好贼头子连姓都改了,如此魄力他甘拜下风。
他现在还叫吕布,不叫丁布不叫董布也不叫荀布,能在保住姓氏的情况下平步青云,这么一想还是他更厉害。
……
城里的各位将军明里暗里力争上游,城外的贾校尉却没那么好的心情。
青州这边流传“七月十五定旱涝,八月十五定收成”,如果这两个月过的太太平平,接下来的冬天大概率也能太平。
但是现在,七月还没到,贾校尉已经能预料到接下来的日子太平不了。
他是第一年来青州,不知道以前的青州是什么样,反正和之前待过的地方比热了不只一点儿半点儿。
夏天热的出奇,好在青州水系发达,勤快点儿多从河里取水灌溉总算没让夏粮减产,然而夏粮收获之后情况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
夏粮收获之后贾校尉一座城一座城的巡视粮仓检查水道,越检查越觉得不妙。
青州境内的两条大河淄水、潍水水位一天比一天低,支流已经出现干涸的情况。
前些年青州乱的民不聊生,原有的诸多水渠要么年久失修要么在战乱中毁坏,能直接用的寥寥无几。
这半年来他们屯田安民忙的热火朝天,耕种之余也在加紧修复水渠,只是开荒修渠非一年之功,半年的时间远远不够。
他们是屯田耕种,不是把百姓当奴隶让他们没日没夜的干活。
淄水岸边,贾校尉看着隐隐露出的河底心情沉重,接连召见了十来个经验丰富的老农后终于还是接受了马上要面临大旱的事实。
前些日子只是支流小河干涸,如今连滋水这等入海的大河也开始露出河底,形势已然不容乐观。
这是大旱,几十年难遇的大旱。
贾诩从干涸的河沿上掰下一块泥土,没有水分的土块稍一用力便变成尘土被风吹走。
夏日炎热,河边原本应有凉爽的水汽,然而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扑面而来的热浪。
侍从站在旁边大气儿也不敢出,生怕弄出什么动静把本就半死不活的河神吓死。
众人在河边站了许久,直到天边日头落下,贾校尉才拍拍手转身离开,“回城。”
问题有点大,他得回去找上头商量商量。
种田是看天吃饭的活儿,风调雨顺的年景少有,总得有点水水旱旱的才算正常。
经常种田的都知道,能靠人力解决的灾情都不能算灾,只有人力解决不了了官府才会层层上报说郡县出现了灾情。
比如现在,土地干裂河流干涸,农人想取水灌溉都找不到水,心里再急也没法让已经干裂的河底涌出甘泉。
短时天干可能只影响一县一郡,此等大规模的干旱很有可能影响的不只青州。
……
日落,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