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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下邳,州牧陶谦和亲信齐聚议事厅,脸上的表情相当不好。
这两年北方征战不休,并州、幽州、冀州离得太远影响不到徐州,周边的青州、兖州、豫州、扬州却不能不管。
他到徐州后借泰山贼之势将境内黄巾贼全部赶到北边青州,之后又让泰山贼守在北方琅琊郡防止黄巾贼南下,之后便无需再担忧境内有贼寇作乱。
徐州乃兵家必争之地,他既然已经成为徐州牧便不能没出息的据地自守,而是得凭借现有的地盘图谋更多。
他原本想的是趁黄巾贼攻打兖州撺掇兖州各郡国内斗好渔翁得利,万万没想到兖州牧刘岱会莫名其妙亲自上阵迎敌,更没想到堂堂州牧能死的那么草率。
兖州乱起来后的确有人渔翁得利,可惜得利的不是他,而是原本连小小东郡都没能掌控的曹操。
行,曹操当兖州牧就让他当,算他运气好就是。
兖州一共八个郡国,八个主官在之前的战乱中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都有小心思,明面上愿意接受曹操这个州牧不意味着心里也信服,只需稍加挑拨便能让他们再次再次生乱。
可是!你曹操都当上州牧了为什么还和荀氏好的跟一家人似的?接受别的势力入驻兖州是认真的吗?
陶州牧不明白,以己度人他肯定不会允许不属于他的兵马驻守治下城池,可偏偏曹操同意了。
豫州的兵马进驻兖州之前,他已经想好曹操是怎么死的了。
豫州的兵马进驻兖州之后,他改成想好和曹操作对的兖州世家是怎么死的。
毕竟颍川荀氏虽为世家却出了个杀星,他们杀起豫州世家都毫不客气,断不可能对兖州世家手下留情。
打起来好,打起来他才好想办法继续当渔翁。
结果没等他想好怎么谋夺兖州,冬天的寒灾就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他到徐州后引以为傲的就是对内政的治理,别处的百姓忍饥挨饿流离失所,他徐州的五谷蕃熟穰穰满家,谁来都得夸他这个州牧治理有方。
徐州五谷丰登固然有运气好不曾受到战火波及的缘故,但是他的精心治理也功不可没。
奈何徐州的好运结束在上一个冬天,他的好运也结束再上一个冬天,寒灾之下粮食减产,连续几次动兵也都以失败告终,荀氏那小子甚至蹬鼻子上脸直接派兵到徐州境内放肆。
这能忍?
“荀明光派兵进入琅琊之事,诸位怎么看?”
议事厅中一片寂静,许久,别驾赵昱才打破了沉寂,“曹兖州之父避难琅琊,大人近来屡次兴兵,曹家大公子带兵前来迎接护送也在情理之中。”
陶谦抬起头,冷笑一声,“听元达的意思,还是老夫的不是了?”
赵昱:……
难道不是?
赵别驾为人清正高洁,严于律己严于待人,是徐州官场上远近闻名的真君子。他前两年镇压黄巾贼后不愿受赏弃官回家,现在能出现在议事厅是硬生生被陶谦逼出来的。
他不想当官的时候陶徐州硬生生逼他出来当徐州别驾,他出任徐州别驾后陶徐州又不听他的话,既然如此为何要让他当这个官?
赵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这辈子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看不过去就是看不过去,再怎么是顶头上司这事儿让他说也是他们的问题。
州牧大人不主动挑事儿,曹家怎么会急匆匆的从琅琊迁走?
眼看赵别驾又要忠言逆耳,他身后的别驾从事糜竺不着痕迹的扯扯他的袖子朝他摇摇头。
吵也没用,不要白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