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她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带着几分轻快:“贺总。”
一瞬,贺砚舟胸口的某处软塌下去。这称呼被她叫习惯了,完全不似下属对上司,则是有种别样的亲昵。
他问:“在做什么?”
“刚从店里回来,准备洗澡呢。”
贺砚舟看了眼时间:“怎么这么晚?”
朱序点开外放,换下汗湿的衣裤,顺便开空调:“赵斯乔那边有场婚礼,需要一面将近三米高的花墙做背景,刚去碰了下,把风格确定下来。”
她又将手机拿回耳边,声音明显清晰很多:“还要谢谢贺总,帮我搭的人脉。”
贺砚舟笑:“光口头谢?”
那边装傻:“到时候钱分你一半。”
贺砚舟又笑:“钱我可不缺。”
朱序蜷在沙发上,耳边他的笑声低沉悦耳,仿佛人已跨越千里,就在她旁边。她抿了下嘴,怕他再说些不正经的话,打岔道:“笑那么多,你今天心情很好吗?”
贺砚舟看着窗外:“这会儿倒是不错。”
朱序又问:“现在还在外面?”
“准备回去了。”
贺砚舟想起来:“我办公室那花快谢了吧。”
“玫瑰的花期也就一周多,应该早就枯萎了。”
“帮我换换去。”
朱序一顿:“你那里没人打扫吗?而且我怎么方便进出你的办公室。”
“那花我没让人动。”
他换手拿电话,另一手垂下来放松地搭在腿上:“你去就行,秘书认得你。”
片刻:“好。”
朱序应下来,垂眸蹭着脚腕上不知何时沾的泥土,故意逗他:“你那儿没有特别贵重的东西吧,小心我卷款潜逃。”
果然,贺砚舟又笑了笑。
他声音压低几分,威胁意味明显:“你敢。”
朱序心跳忽地漏掉一拍,这语气在某一时刻出现过她耳边,咬牙切齿的,想将她弄碎一般。
她没接话,抬手撩开沙发旁边的窗帘,窗外月光像蒙了层细纱般朦胧虚幻。
“时间不早,去洗澡睡觉吧。”
安静的气氛有些难耐,贺砚舟先结束掉。
朱序却没立即挂断,短暂沉默,问道:“你……那边的事顺利吗?”
“想我早回?”
朱序没口是心非答“不是”,只含混地“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