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以为自己要命丧这儿,男子先是去扶住怀孕的女子,旋即一个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婢子和他说了什么,他朝杨氏看来。
他那浓眉墨目,似乎一片滚滚黑云,几乎就压在天地之间,重压令杨氏甚至不敢直视他,不敢看清他的容貌。
然而下一刻,男子朝她走来,低声沉重道:“我无意惊吓你,我妻要临盆了,请求你帮这一回。大恩,某必不会忘。”
……
窈窈靠在李缮怀里,他小心地抱着她,脚步又大又快,但也很稳,他抿着唇,目光时不时看向她。
窈窈一手抓着李缮的衣襟,轻轻吸着气。
杨氏跑得很快,二剩已经带着聋子婆等在门口,杨氏哆嗦着手,打开大门,一边叫自己孙子:“快去烧热水!”
李缮抱着窈窈进了农户家,在杨氏的引导下,到了卧房,小门小户,房间里塞了缺角的木床,锅碗瓢盆也在一旁,二剩钻进来拿走个锅,出去烧水。
床上,杨氏的东西有些破旧,新竹怕不够干净,脱下她的外衣垫在上面,仆妇也把自己一件干净外衣留在屋内,以供孩子用。
李缮这才小心翼翼把窈窈放下。
这一段距离,平日他抱着窈窈走几十遍,都不会喘的,可此时,他呼吸剧烈起伏着。
窈窈紧紧皱着眉
(buduxs)?()头。
聋子婆进屋,她虽也怕李缮,但她是接生婆,便挥挥手:“且出去吧!”
李缮最后再看了眼窈窈,又对新竹点点头,便自己到了院子,小孩儿二剩不会砍柴,正用枯草点火,火才点起来,就被风吹灭,闹得小孩脸上灰扑扑的。
李缮拿起斧头,摆正了木柴,“嘭”
的一声砍下木柴。
“啊!”屋内,窈窈痛叫了一声。
转瞬间,李缮脚步生风,到了门口,他几乎就想进去了,隔着一扇门,屋内聋子婆道:“几个月?啊?八个月是吧?八个月啊!八个月,难活!”
李缮死死握着斧头柄,他双目酸涩,回过头去,手臂鼓起一道道青筋,迅速砍柴生火,杨氏和仆妇刚从村口打了水,李缮提走水,浇进锅里。
火已经烧起来了,李缮又提桶奔到了村口的老井打水。
杨氏和仆妇两人倒是没有能插手的地方,不由面面相觑。
不过须臾,一盆盆热水,接进了屋内,窈窈嘴里咬着一方手帕,深吸一口气。
聋子婆:“没错没错,咦,你这妮儿力气蛮大的哩……用力!”
新竹守在窈窈身边,双手紧紧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