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祖父劝了几句,看他高兴,就算了。
然而,待宴席快散时,有小卒把祖孙二人叫走,说是去鹿台受赏。
普通军士和高门的庆功宴,不在同一处地方,突然被叫去那鹿台,其余士兵无不羡慕,李缮也难掩兴奋,双目炯炯。
只李祖父似有预料,叹了几声。
…
那筵席上,将领们怀抱女人,推杯换盏,舞姬身姿曼妙,香气扑鼻,吃的用的,都是李缮从前接触不到的。
李缮坐下后,已无多新奇,只余不适。
舞姬旋着舞步到他身边,就要倚进他怀里,李缮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站起身避开舞姬。
场上将领们皆笑出声,一个周家子弟起身,大笑:“我听说,李二从前是杂耍卖艺的,李缮,你避什么呢?”
“今日立功的李家祖孙,身份竟如此卑贱?”
李缮面色青青紫紫,在太。宗时候,李家曾祖是铁匠,后来六王之乱,民不聊生,李祖父为谋生,去各大豪奢之家跳剑舞助兴,拿点酒钱。
到他们口中,就成杂耍卖艺的。
而座上,谢翡一边吃酒,一边大笑,十分畅快。
突的,吕家子弟道:“既是杂耍世家,正好李二你立了功,来,跳点杂戏看看。”
李缮几乎就要暴起,李祖父却按住他,语重心长且低声:“世家不想让你好过,能如何?只有忍。”
“阿缮,忍字头上一把刀。”
“况且,于我而言,只要我心不低贱,他们就贬低不了我。”
……
后来,李缮有些不记得,他是怎么看着从来睿智的祖父,一一迎合世家子的要求,去做那些杂戏,逗乐他们。
他只知道,自己一直盯着寸前的铜樽,额角狂跳,目眦欲裂。
待得世家子弟们尽了兴,突的,有人进言:“听说李缮会剑法。那就舞个剑看看吧!”
李缮着实擅长剑,不管是剑术,还是剑舞,但他做不到跳剑舞去取悦他们,那不如一寸寸打碎他的脊梁骨。
他尝着口中的血腥味,冷笑道:“我的剑,若不是拿来杀人,那也不是旁人能随意直视的。”
这意思,就是场上世家子弟,他无一看在眼里。
此子气傲,众人刚要怒,李祖父忙说:“小子的剑术,都是老汉所教,诸君若想看剑舞,老汉亦会剑舞。”
这时候,何将军身边的小吏,前来在谢翡耳侧
说了句什么,何昶将军到底重视李缮之才,来救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