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缮回过味来,疑惑:“母亲好似,对她还挺满意?”
这种直白的话叫人怎么回答?钱夫人立刻否认:“我哪有!不过就是,就是寻常关心嘛,今日要是你吓到的是郭夫人,我也关心,你对谢氏也挺满意?”
李缮神色冷淡:“……没。”
钱夫人:“哦。”
一场谈话,
甚是母慈子孝。
…
西府,窈窈拿到鸣竹,有些惊讶,上回她主动询问,钱夫人显然因为旧事耿耿于怀,这回竟然叫冯婆子送来了。
不管钱夫人出于什么目的,琴是好琴,窈窈亲手接过这把娄氏琴,对冯婆子郑重道:“我会好好保管的。”
冯婆子笑道:“夫人说给你,就是拿来弹的。”
窈窈心花怒放,她不舍把琴束之高阁,试探一下,而冯婆子也是闻弦歌知雅意,直接把钱夫人的话说出来了。
送走冯婆子,郑嬷嬷替窈窈斟茶,笑盈盈问:“可要调琴?”
窈窈轻抚琴头,却没有着急弹奏,而是深吸一口气,让郑嬷嬷:“嬷嬷,且把新竹、木兰都叫来。”
她难得这般严肃,郑嬷嬷赶紧去把二人叫来,很快,得知李缮杀了萧西曹,三人皆是惊惶——萧家之势大,可以说是大亓半壁江山姓萧!
而如今,李缮杀了他们,代表着什么,不需多言。
新竹慌了:“那、那怎么办?主君夫人都在洛阳……
(buduxs)?()”
这个主君夫人,便是谢兆之和卢夫人,李缮的动作如果叫萧家知道,萧家怎么会轻易放过谢家。
木兰:“可要写信回去,叫夫人提防一二?”
窈窈道:“不用,”她不能暴露李缮,却又说,“我是要写信,不过,是给郭夫人。”
从此时到真正事发,还有时间,她想让郭夫人兑现诺言,趁着洛阳未查,将卢夫人和谢姝,请到并州避难,至于父亲谢兆之……
方才一路上,窈窈晃神、脸色苍白,除了因死人的冲击,也因为她想到了家人,更想到了,她不可能保住所有人。
而她,从来不是会勉强自己以卵击石的性子。
不多时,她写完了送去郡守府的信,心中沉静,便摸了摸鸣竹,随手拨弄一番。
清澈的琴音,从指尖迸发出来,幽远的前奏切进来,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愁绪随着木叶延绵,若是细品,还带着一缕伤怀。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