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是在心虚?”
“不是。”
南扶光微微抬起下颚,盯着面前比她高了不少些些的男人那僵硬的要死的下颚线。
“我在想如果现在亲亲你,你能不能不那么生气?”
正常情况下,是个人都该红着脸,就算是骂她也该一边握着她的腰一边把脸凑上来。
但南扶光忘记了她眼前的不是正常人,所以后者只是冷着脸以要把她勒死的力道打了个死结,在她窒息的短呼声中,冷着脸道:“闭上嘴。少耍赖。”
油盐不进。
南扶光侧了侧脸,又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柔软温热的脸蛋在他的指节处蹭过。
在男人瞬间收声停止阴阳怪气时,她叹了口气,道:“你怎么不讲道理?我在云天宗生活了几十年,若要离开,总要给我一个正式的机会同我的师兄弟姐妹们道别……喝个下午茶,放一场除夕夜的烟火。”
面前的人终于沉默下来。
最终他道:“最多至那日。”
“嗯。”
南扶光一边点头,一边将勒在下巴上的系带勾出一点呼吸的空间。
“到时候,你会来接我的,是吧?”
“不接。”
“那就除夕夜的烟火花筒‘花圣‘为暗号好咯?”
“耳朵长毛了?说了不接。”
“鹿桑的灵骨是怎么回事?那天你就这样跳过了这个提问,我也没来得及问,所以她本来也不过是与我竞争成为伶契的试炼中失败的可怜凡人?你给了她凤凰灵骨让她成为发光发热的神凤?让她出生就受万人敬仰?待遇这么好,我真的有点羡慕。”
“……”
云天宗大师姐微微眯起眼,温柔地抬起手拍拍面前失去声音的人的胸口,笑道:“不要迟到,我等你噢。”
……
以上。
时至今日。
山上的烟火与山下的炮仗连成一片,硫磺硝烟气息连通了三界六道,在这阖家团圆的好日子,谁也不曾注意到,云天宗山门外茂密的山林间,有人于阴影中穿行。
双手环抱男人的颈脖,南扶光觉得有点儿冷,她无声地将鼻尖贴上他温暖跳动的动脉,停顿了下,见没挨骂,干脆放肆地整张脸埋入。
杀猪匠的小土屋不像在渊海宗临时租借来的那样四面透风,被放置在铺着柔软垫褥的榻上,借着不远处桌上点亮的油灯,她看见自己胸前一片血迹。
正如男人先前警告的那样,确实很不好看。
而他并没有给她太多心理缓冲的时间和准备,几乎是把她放在榻子上的一瞬间,就冷酷如刽子手把手压在了她的识海上。
可能是心理作祟,又或者是金丹真的感应到了即将发生的事,南扶光感觉道识海之内有一颗带有温度的东西于波澜壮阔的识海中浮空……
温暖的。
真正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