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被自己的话说笑了。
五月中,院里的凤凰花浅翠深红,小院干净空旷,摆着一排开繁的海棠花盆景。
凤玖夕伏在碧纱菱花窗畔,一丝风吹入她轻薄的素纱袖口里,已有了初夏的熏意。
外面秀竹风雅,一滴珠露落在洼坎里,荡出碧绿。
她笑吟吟地来了兴致,淡黄衫裙一转,娉娉婷婷的像朵花般,走到屏风后的黑漆方台上,取出羽涅她们放在这里的小竹筒,去院子里取茶露。
白夭在廊下看着,四公主面若娇桃,身影匀合,已有少女初长成的样子。
明日就是她的及笄宴。
羽涅刚从外面回来看见她家公主满面喜气,浅瞳闪亮,笑从双颊盈,“公主今日看起来很高兴。”
“有吗。”她收集了浅底的露水。
“明天我就要及笄,正式长大成人了,当然高兴。”
她眼前浮现起雪夜澜的影子。
羽涅脸色有些疑,她家公主高兴也好,脸笑红了是几个意思,成人了应该害羞吗。
她收起完露水返回屋子里,连背影都是欢脱的。
她得闲抛去问白夭,“你们人类成年是不是都会害羞。”
白夭莫名其妙的,粗着嗓子说,“我没有成年,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次日,天未明,凤玖夕就起来缠着白夭给她梳妆打扮。
她拿起一个珠光宝气的妆奁盒,打开最底下一层抽屉,是几种颜色的胭脂,纯金烧蓝盒子上还贴了色号。
她全部打开,选择困难症,兴致勃勃的问白夭:“你说我涂这正红色的好看,还是豆沙红,或者玫瑰深粉。”
白夭攀好小辫子,往她发髻上插了一支庄重的白玉扁笄,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公主今天喜欢的人,一定会来赴宴。
她嫣然笑道:“公主貌美倾城,随便涂哪个都好看。”
凤玖夕对她这个回答不满意,“今日是我最重要的日子,怎么可以随便涂。”
白夭轻嘤地一笑,“成亲才该是公主最重要的日子。”
凤玖夕的脸不点胭脂而红,容光焕发,像是在念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