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礼汀居然能如此破釜沉舟。
一苇所如,万倾茫然。
只有真正站在大海上,才知道海浪的可怕。
更何况没有保护措施,这样沉下去完全是死路一条。
她彻底的,决绝的,从十几米高的地方落入水中,被海浪瞬间吞没。
礼桃也吓傻了,颤抖着,嘴唇发白,不靠着栏杆没办法站起来。
她是恨着礼汀的。
也许是代偿心理,也许是自恋投射。
礼桃总觉得父母婚姻被人落于口舌的不幸,全部怪罪于姐姐和她那个近乎所有人白月光一样的母亲。
礼汀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所有人都拿她和自己比较的时候。
礼汀就是错了。
那时候,京域大学刚开学。
唐菖蒲层层叠叠地开满学校远近闻名的湖畔。
江衍鹤从不和她有别的交流,陪她逛街的事情全部丢给助理。
他在她身边,他视线从来没有聚焦在她身上一秒。
仿佛每一刻,他都在透过她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毕竟是同一个父亲。
礼桃从来没有感觉到他对她心动过一秒。
终于,江衍鹤竞赛结束的那天晚上,愿意陪她去买花。
“去哪啊?”江衍鹤问。
礼桃把包放在后座:“学校后门的那家,我有个熟人,在那里兼职呢。”
“嗯。”他掐了烟,被海盐烟草晕过的嗓音有些涩哑,很蛊人的懒怠。
礼桃满心都是,可以用他向礼汀炫耀了。
可是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对方参加竞赛回来是不是没有吃饭。
礼桃有时候真想回到过去,问他,你当时是不是也渴望见到她吧。
后来她才知道,她的刻意炫耀成为一场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