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想了想:“回主上,先帝朝确有一位秦神医擅解百毒,不过神医行踪不定,多年未有踪迹,当年他赴洛京时,已年逾六旬,如今是否还在人世尚未可知,需探查一番。”
“好,去查查。”他顺道提醒,“菩音寺的事,也抓紧些。”
“是,主上。”
“还有一事,主上容禀,”穿云未退,“南鹤司在查菩音寺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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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查裴四小姐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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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刻抬眼,忽然笑了。
他正寻思着待查到消息如何透露给她才不显刻意,当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
他唇角扯着笑意,拨弄瓶中棠枝,不紧不慢道:“那便做得不留痕迹些,将线索送给温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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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江州,温园。
春日的江州天色晴好,趁着午后骄阳高悬,雪竹唤了碧芜一道,在院中翻晒书稿。
书中易生蠹虫,惜书爱书之人,时常是要拿出来晒一晒的,从前旧朝还有曝书宴,岁于仲夏曝书,是晒书,亦是展书。
只不过江州的夏日,阳光太烈,曝晒过后纸张易碎,且不时阵雨,若未能及时收起,便得不偿失了。
相较起来,眼下时节倒更为合宜。
雪竹半蹲在地上,一面翻着书页,一面同碧芜讲起书中所载趣事。
郝隆七月七日日中仰卧,人问其故,答曰:“我晒书。”
说起“晒书日下”这典故,碧芜听了,笑得前仰后合:“……人家晒书,他晒肚皮,此人当真张狂,也当真有趣!”
“此人的确诙谐,不过确也名士,腹有诗书,怎么不算晒书呢。”
“依奴婢看,小姐也不必在此翻晒书本,”碧芜眼尾一扬,指那檐下摇椅,打趣道,“学那名士晒晒肚皮,便是极好!”
雪竹莞尔。
院中说笑未落,霜蕊神秘兮兮跑回来,将院门阖紧,上前同两人咬耳朵道:“小姐,方才奴婢去四公子院中送药,您猜奴婢听到什么?”
雪竹还未好奇,碧芜先轻拧她胳膊,嗔怪一眼:“少卖关子!听到什么了?”
霜蕊往后张望一番,回身小声道:“我听四公子院里两个小丫头唉声叹气抱怨说,四公子根本不是什么不足月体弱多病,是小时候中了毒,落了病根,一直也没治好,还说如此熬着,不时发病,不知还有几年可活。”
雪竹翻书动作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