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指开心的说道,“俺要是能用鬼子的枪了,也能给俺爹娘报仇了。”
“他们。”
“让鬼子抓了壮丁,俺娘被伪军活活打死了。”
胡八指说这话的时候,给那只狗拔毛的力道都重了许多,“小鬼子想祸害俺媳妇,她不从,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跳了冰窟窿,没。没活下来。”
说到这里,胡八指晃了晃残缺的右手,“俺这手也是让小鬼子养的狼狗咬的,那时候我才十二三岁,这新仇旧恨,呵……早晚老子得连本带利的收回来。”
一时间,这山洞里只剩下了灶台里木柴燃烧时的噼啪声,以及两人时不时舀水的声音。
“会把它们赶跑的”卫燃在给锅里添满了水之后说道。
“赶跑?”
胡八指哼了一声,“这山里的狼赶跑了没用,闻见肉味还会跑回来,得杀,全都杀干净,杀的一个不留,夜里才能睡的踏实。”
“会有那一天的”
卫燃一边给那头毛驴喂着草料一边呢喃着,“会把它们全都杀干净的,一个不留。”
“就得一个不留才行”
胡八指话音未落,已经用那把锋利的小刀划开了狗肚子,一时间,这山洞里的血腥味也更加浓郁了。
不多时,清理了内脏的带皮狗肉被反复清洗过几遍之后,用劈柴的斧头斩成了块儿,卫燃也自告奋勇的接过了烧火的工作,顺便继续和胡八指闲聊着。
在他的旁敲侧击和有意引导下,卫燃也从胡八指的嘴里大概得知,现在是民国26年,如果胡八指没有记错,七八天前才过了霜降的节气。
换句话说,现在是1937年,约莫着阳历10月底的样子,也是抗联进入困难时期的伊始。
除了最关键的时间节点,他也对胡八指本人有了些许了解。
就像他估摸的一样,这胡八指如今才不过22岁的年纪,家里世代都是猎民不说,还有一手熟皮子的祖传手艺,尤其这胡八指,还跟着他舅爷学了些打铁的本事。
按理说,有这样的本事,这胡八指的日子差不了。
可偏偏小鬼子占了东北,先是把他爹抓壮丁送去开矿生死不知,紧接着没多久,当地的伪军趁着他进山打猎,抢了他家里的一张老虎皮,还失手打死了他娘。
生怕胡八指报复,那些该死的伪军给他安上了抗联的名头,带着鬼子准备去祸祸了他媳妇,顺便烧了他的家,把他也抓了壮丁。
“俺折回去杀了几个伪军”
灶台边,用锅铲翻炒狗肉的胡八指咬着牙说道,“还用铁砂枪哨(枪杀)了俩小鬼子,俺怕给俺们屯子的人惹灾祸,放了枪就逃进山里了。”
“这地方没人知道?”帮忙烧火的卫燃问道。
“没人,一般人可来不了这里,这林子里的熊瞎子是睡了,但老虎和狼可多着呢。”
胡八指叹了口气,“和俺爷熟的老猎户差不多都死了,和俺爹熟的那些也差不多都被抓了壮丁,知道这地方的,也就俺一个了。”
说到这里,胡八指将烟袋杆抽出来,按上烟丝,弯着腰凑到灶膛里吧嗒了两口说道,“俺打算着这个冬天多攒点皮货,等开春之后卖了,去老毛子那边找找奔头,俺听说那边没有鬼子。”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