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陛下是来教我飞白的,后来他有些困,就……”
她的话未来得及说完,只听身后的皇帝冷笑一声。
他手上捏着乐嫣拆下放在桌上的玉镯,居高临下凝着乐嫣被世子攥在手里的细腕。
上面的手镯已经换了模样。
男人唇角缓动,抬手将那节手腕从世子手中夺了回来。
“为何摘了朕给你的?”
乐嫣面对着世子爷几欲崩溃的神情,还有某人鼻腔里哼出的阴阳怪气,终是忍不住,崩溃的挣脱掉没完没了的二人,逃离了出去。
直到她背影消失不见,皇帝眸光才审视一般,给了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的襄王世子。
“你们!你们……”襄王世子面色煞白,许多话都不知如何问出口。
皇帝恢复了那副长辈的寡淡神情,轻扯了下唇,“六郎既然来了,正好。”
襄王世子神魂不定,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屈辱模样,“正好、正好什么!你与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二人、你们二人……”
“听闻六郎擅骈文,文章华美。今日正巧来了,不如替朕起草一份册书。”
“册书?!什么、什么册书?”
皇帝轻飘飘睨他一眼:“六郎,日后不可再对鸾鸾失了礼数。”
第章
至于那日的后续之事,这叔侄二人在她家书房中如何说的,乐嫣自是不知晓,也懒得过问。
她少时娇生惯养,性子可谓是骄纵,后失了依仗又经了许多变故,人才渐渐温和安静下来。甚至时常有几分小心翼翼。
如今一个年过去,眼瞧着她与皇帝私情之事知晓的人越来越多,纸包终究不住火。
乐嫣先前事发两日胆颤心惊,后几日眼见一切风平浪静,倒是有种悬在颈上的铡刀终于落下之感。
她反倒松了一口气,紧绷许久的心神瞬间松懈下来。
仔细想来,她究竟顾忌的是什么?
人死如灯灭,如今她已经是一条路走到黑,既已无法,何苦活在虚无缥缈的旁人评头论足的话语之中……
他说过,叫自己无需太过忧虑,只管如往常一样。
他说他会处理好一切,他说纵使会有阻力,但只要二人不改初心,什么都不重要……
乐嫣想着,自己便信他一次。
总该信他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