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教人作呕,与妖,同床共枕!
他知道,温曦月有多惧怕“妖”、多痛恨“妖”
双亲被撕食的残酷,深烙在曦月的记忆,忘不掉、挥不去,如梦魇一般,紧紧相随。
她等着,要看曦月崩溃、痛苦、尖叫。
然而,温琦如未能如愿。
“你说的,我不相信。”曦月虽苍白着脸,气息略急,语气却仍冷静“我只信勾陈亲口说,其余人说什么,我都不信。”不疾,不徐,她淡淡说。
温琦如神情冷狞,微微扭曲。
“你可以问习刀!我叫他上山一趟——”
“习刀所言,我也不信。”曦月背对她,不再看她。
她只信任勾陈。
之后,温琦如还说了许多,试图劝她相信,勾陈是只可怕的妖。
曦月无心再听,关上了耳,沉浸于窗外景致之间。
温琦如何时离去,她并不清楚,日已西沉,暗夜如幕,缓降,笼罩。
她忘了燃上烛,室内陷入阒黑。
她眼前,也是一片的黑。
她想起了,失去爹娘时,亦是这样的夜晚,屋中的烛光,盏盏俱灭,取而代之是兽的狠目,在黑暗中森然亮起。
那种滚在咽喉深处,闷雷一般的冷狺
那种爪子耙在砖瓦间,毛骨悚然的刺耳
夹带着野兽身上,惯有的骚味
咬断爹亲脖子的牙,森白尖锐,撕开胸腹的爪,比刀更锋利
天,她想吐!
蓦地,温暖的烛火点燃。
光亮瞬间驱散了黑,以及在她眼前,张牙舞爪的恶梦,全数消失。
她以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蜷在竹椅上,瑟缩的身姿,落入归来的勾陈眼中。
鼻间仍能嗅到,不属于此处的气味是温琦如所有。
勾陈大抵知晓有人找上了门,说了或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