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精纯内力点他颈下天突穴,再连点胸前膻中、鸠尾二穴,即使少年所说为真,想要做到这一点也并不容易。不过她和顾清淮迟早要交手,也许这会是她取胜的捷径。
直到怀中少年脸色渐渐苍白,桑妩这才反应过来,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手,若无其事地将手移到少年发顶摸了摸,“那顾清淮武功虽高人品却差,更何况对你又这般苛刻,你不如就留在我身边,阿姐定会好好疼你。”
说到“疼”字时又刻意加重了语音,在旖旎的床榻上显得格外暧昧,少年却没有露出她想象中的羞赧,而是有些苍白地低低应了句,“好。”
“怎么,你这是不愿意?”桑妩身子猛地后仰,顾清淮被迫撑起身子,两人在床上相对而坐。
“你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她再次冷冷问道。
顾清淮摇了摇头,“自然是愿意的。”若是可以的话。
桑妩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少年身上遍布的暗红伤痕,倏地扬唇一笑,艳的惊人,“以后在这殿内,你都不用穿衣服了。”
本是一时兴起的调笑,不想少年怔怔看着她,忽而喉头咽了咽,沉声应道:“好。”
竟是认真地答应了下来。
少年目光驯服而又坚忍,似乎她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桑妩冰封许久的心再次一软,头一次竟不再想关注什么顾清淮顾淮清,纤长的手指沿着少年脊背轻轻摩挲,温声问道:“方才白虎使说你想逃跑,是怎么回事?”
若是以前,她只怕没有耐心听他解释。
“我没有逃。”少年有些沉闷的声音低低响起。
桑妩轻轻“嗯”了一声,等着少年进一步解释,可直到殿内一片安静,静到她能听到少年极轻的呼吸声,才恍然发现,刚刚那四个字竟已经是少年所有的解释。
“你说你没有逃,然后呢,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白虎使为何会进殿,你又为什么要重伤他?”
“你在寒狱时都知道不伤金甲卫,你明知道白虎使是我的属下,为何偏偏对他下那么重的手?”她甚至怀疑,若不是她及时赶回,白虎使怕已经是条死老虎了。
少年神色一黯,低声道:“阿姐对不起,我该忍住的,你罚我吧。”
桑妩额角猛地一凸,嗓音中已经带着不耐的怒气,“所以你是无缘无故对白虎使动的手?”
“我——”少年刚刚被她亲到红艳的嘴唇颤了颤,却仍是什么都没说。
桑妩猛地想到什么,问道:“你以前犯了错,你师父会听你解释吗?”
和她预料的一样,少年摇了摇头。
桑妩再次问道:“你若是解释,你师父是不是会罚的更重?”
果然,少年点了下头。
桑妩冷冷哼了一声,她算是知道少年这性格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还是她师父好,虽然对她很是严格,但对她素来是极偏爱的。
“郁小六,”桑妩难得的认真,“我和你师父不一样,我愿意听人解释,只要他说的实话。”
不知道是她说的哪句话刺痛了少年,清冷的脸庞越发惨白,桑妩挑了挑眉,“你若是再不说,我可就要把你按在膝盖上打了。”说着拍了拍自己盘着的双膝,好整以暇地看着少年。
顾清淮咬紧了唇,终于开口:“昨夜我坐在案边,很难受,白虎使就在这时带着一身酒气闯了进来,意图,意图非礼我……”
少年说完双手猛地攥紧,似乎不相信她会相信他的解释。
桑妩脸色却是骤然一沉,混账!白虎使竟敢觊觎她的人?
她声音斩钉截铁,“若你所言为实,我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她拾起床上散落的衣衫替少年穿上,却不想少年好容易平复的脸色猛然一颤,眼底掠过一丝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