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福郡主此刻正在傅家,准确来说是堵人。
傅家,管家服侍好老太爷喝完药后入睡,悄悄走到假山石后,望着坐在假山上的那位,赔笑道:“这位护卫长,我已经把安神药给加到汤药当中了,我的小孙子?”
“行,今晚就给你送回去。”飞鹰警告道:“要是被老子发现那老头哪天又活蹦乱跳的,那老子只能再把你小孙子借去玩玩了。”
“嗳您放心放心,只要那些药粉对老太爷没伤害,我都照办,照办。”
“滚吧。”把人打发走,飞鹰跳下假山,走一步就看到不远处的主人,郁闷道:“安神药,会让傅老头白日里多睡俩时辰。
没骗你,我想要他的命能这么曲折吗?何况我能因为他而被你卸掉胳膊送去养老吗?就算我是个大老粗,这笔账我还会算。”
“我刚警告过你啊,身后的鞭伤还没结痂呢,你在屋里养伤就这么待不住吗?安神药难道太医会查不出来吗?骤然昏沉,傅副相自己会没疑心吗?
既然要做那你有给医治他的太医打过招呼吗?你想过要怎么打招呼吗?对太医还能是绑架人家小孙子的事吗?你把名号报上去,太医来找我核实,最后还不是得要我来给你收尾,你就不能先禀告一声吗?”
飞鹰郁闷地闭嘴。
“这份安神药最多给他用两旬,别以为我回隆中后你阳奉阴违我就拿你没辙,你试试,我就送你到樊城书院上学堂。”归晚警告,看他一眼吃到屎的苦逼样,没好气道:“真无聊跑五皇子府去挥鞭再把谢鹏远盯住,别在你眼皮底下出现漏网之鱼。”
“知道了。”飞鹰应得爽快,上学堂这种酷刑他宁可死都不愿意受,问问这位主人还有事吗?没吩咐后痛快地跟着她离开傅家。
把在京都的所有事项安排妥当后,七月十八的清晨,永福郡主悄无声息地出城,领着候在城外的五十名护卫策马疾行赶回隆中。
都城内没有传扬出永福郡主离开的消息,而她走后最显著一点就是苏望略在朝堂的攻势,再不是前两回般温和,而是火力全开,近乎于要把傅副相的老底给掀出来了。
许多达官贵人们都有些傻眼,这是真要决裂啊,苏望略他好歹还有俩外甥在傅家呢。
傅经柏上门找妻女见不到人,找大舅兄被冷冷地打发掉,他急得上火嘴角都冒泡了,老父亲还在重病调养不能把这些事相告,只能再去找俩儿子。
可即便他把两个儿子如何痛斥哪怕骂得狗血淋头要上藤条打都没能压掉苏望略的决心——早朝伊始准时准数地参奏傅副相。
在苏大人的带领下,早朝时参奏的朝臣们开始多起来,毕竟是这舅舅带头,不用担心永福郡主会事后报复。
身为傅家大少爷,傅归昶私底下没少劝舅父,这架势他怕了,连三少爷傅归旭都劝过,他们劝几回后被苏望略相告:“决裂,是苏家的家族决议。”
“舅父您在开玩笑吧?”兄弟俩不可思议。
“四年前苏家已欲决裂,是归晚给拦住了。”苏望略回复地决绝:“如今无论你们母亲会否和离,苏家都会决裂,更不可能为出嫁女和外甥动摇家族决议,你们倘若在傅家待不住就随舅父回外祖家。”
这个消息震得兄弟俩都傻掉了,在傅归旭单纯的世界里真的不知该如何承受这种灾难,连他沉稳的兄长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在此期间,傅家三老爷傅经茂给庶女定下了亲事,挑中的未来女婿更出人意料,是前年二甲进士现任翰林院典簿,从八品,最重要的是这位乃农家子出身。
傅副相的两个妹妹先后来京到长兄家中做客,原本吃过祥哥儿满月酒就要走的傅归暄姐妹俩反而没有走,是她们的祖母探望过丈夫后没敢在这节骨眼儿离去。
朝廷降下两道赐婚圣旨——将闵尚书嫡长孙女指婚为五皇子妃,将三公主下嫁回外祖家,这让部分人惊讶的赐婚旨意引发小小的波动都也没能分薄看客们看傅家热闹的热情。
五皇子府对于这旨意更显平静,唯独闹出点的小波动是绘碧居中,焦姑姑被谢姨娘告知她很可能怀有身孕了,要请五皇子。
“姨娘还是醒醒吧,就算你真有身孕殿下也不会想要,自己流掉吧。”焦姑姑去禀告过,这样的事她如何敢擅作主张?
“你,你好大的胆子,我怀的可是皇家血脉!”
焦姑姑清楚,这位哪怕被折磨了个把月依旧心存侥幸,突然房门撞开,她看清是三皇子派来的护卫,默默退避,霎时鞭打声和尖锐的嘶叫声此起彼伏作响。
这种情形已经见怪不怪,二皇子和三皇子会隔三岔五地派人过来折磨,但绝不会弄死,折磨得太惨烈还会给她请郎中,就是为保证她活着继续受折磨。
秋日的步伐在迈入八月的第一天,告病假多日的傅副相撑起病体上早朝,他得知苏望略近期疯狂举动后怒火中烧,还没病愈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