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安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打着点滴的手勾了勾塑料袋。
“吃饭。”
顾应州没逼着他给答案,板着脸研究了半分钟病床,把床上的小桌板抬起来后,又转身打开早餐袋,把里面种类丰富的早餐一样一样摆出来。
当然陆听安能吃的东西就只有白粥而已。
怕陆听安手用力会血液倒流,顾应州还打开
白粥盖,没好气地把勺子塞进他手里。
“吃。”
一个带命令意味的字眼,大概是这位说一不二的警长最后的倔强了。
陆听安这下没再气他,老老实实地挖着白粥往自己嘴里送。
白粥炖得很软烂,米粒饱满到炸开来,表面糊了一层薄薄的米纸,一口下去满嘴都是米香,胃也跟着暖起来。港城街边随便可以买到的白米粥,几块钱一碗,味道却比白滨饭店一百一碗的好吃得多。
陆沉户站在旁边,见两人都安静吃饭,没有像刚才那样一个板着脸一个皱着眉了,才放心地将手背到身后,深藏功与名。
“那啥,你们慢慢吃,我就先出去了。”
说完,他轻手轻脚地离开,关门的时候都尤其小心,生怕声音大点里面两位祖宗又开始不高兴。
顾应州吃的是汤包,蟹黄馅的。这种汤□□薄馅多,咬破一点皮,鲜香的汤汁就会喷出来。一般来说有钱人家很少在外面将这种汤包当成早点,因为一不小心就会吃得很狼狈,万一汤汁溅到身上,得不偿失。
不过顾应州吃得慢条斯理的,即使坐在医院硬邦邦的板凳上,一口一个灌汤包,他的举手投足中依然不自觉得流露出一些贵家子弟的用餐礼仪来。
连着吃了三四个,顾应州暂时停下筷子。
他主动退让了半步,说:“Perla他们这几日会对港城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港城说大不大,我相信跟市民联起手来总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刚才是我说得太绝对了,你对这起案子帮助重大,我确实不应该限制你的知情权,但是当务之急是养好你的伤。接下去我会把案子的每个细节事无巨细地讲给你听,但是你老老实实地待在医院里,这样如何?”
陆听安嘴里包着粥,还有点不乐意。
咽下去这一口后,他为自己解释,“我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顾应州:“房间的那几口血是狗吐的?”
陆听安:“……”
他再次沉默。
不过这次不是刻意为了冷落顾应州,而是他暂时妥协了。看得出来愿意继续跟他共享案子的线索也已经是顾应州让步后的结果。
人还是得学会知足,至少现在得先稳住再说。
没听到他继续跟自己呛声,顾应州稍微安心了一点。
他把自己别在裤腰上的摩托罗拉取下来,放到床头。
现在已经是上午八点五十三分了,平时这个时间两人早就已经在警署,或者出外警。
看了眼病房墙上的挂钟,顾应州向他汇报行程,“付易荣打来电话,深水埗一家药店曾经出现过疑似冯四月的身影,九点钟我要去那一带蹲守。电话留在病房,接下来我都会跟付易荣在一起,你有什么事直接打他的电话,我会接,当然关于案子的进展我也会用他电话打来通知你。”
陆听安听着他喋喋不休地汇报了快一分钟,无所适从到粥都有点喝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