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张照片里的两年前的冯四月,陆听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姑娘从本质上来说,是有些自卑的,她个子在一群护士中并不算高,却站在最后一排,拍照的时候脖子都快被前排的人给遮挡完了。在别人面对镜头笑得很灿烂的时候,她表情中透露出些许尴尬,嘴角也僵硬地翘着,更没有摆出活泼一些的姿势。
恐怕不爱拍照的背后,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缺乏自信,所以没办法在大众面前积极、全面地展现自己。
这个冯四月跟梦里那个女人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脸了。但若不是事先知道这是同一个人,陆听安也不会把两种形象联系到一起。
照片里的女人是更标准一些的身材,脸上身上都能看出来有些肉,面色也带着健康的红润。而在基地里的那个,至少瘦了有三十斤,薄薄的一片,脸很瘦削,还有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
很难想象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一个“普通”的护士两年内转变成“不普通”的刽子手。
……
除了一张照片,冯四月没在医院留下什么东西。
护士长很忙,同意让警察把照片拿回去以后就开始赶人了。
“阿sir,不知道冯四月做了些什么事,她已经不是我们医院的护士了,希望你们查案的时候公平公正,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其中。”她看了眼时间,问,“还有其他的什么事吗?”
陆听安说没有了,然后和顾应州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外面的转角口,两人在离开时又碰到了问过话的年轻护士。
她手上拿着两个葡萄糖的药水瓶,看到他们时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阿sir,我又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冯四月还有个表姐。我怀疑她的那个表姐不是很正经,前两年总是能看到她带她表姐去妇科,好像每次都是因为验孕的事情,不过冯四月跟她姐姐关系挺好的,她离职以后她姐姐也不来了。”
这是一个连冯四月母亲都没有提到过的新人物,陆听安和顾应州跟有感应似的,都觉得这是可以切入的重要线索。
陆听安问:“医院对以往的病患病例有没有备份记录?”
年轻护士连连点头,“有的,每一年每个月都有分开存放病例
档案。”
陆听安:“麻烦带我们去一趟妇科。”
年轻护士手上都还有两瓶给病患用的药水呢,她四下看了一眼,赶紧抓了一个认识的同事,“103病房中间那个大爷的药水,叫周高树,辛苦你帮我跑一趟,给他换瓶药水。”
同事往陆听安方向看了两眼,接过药瓶后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年轻护士拍了拍手,“请跟我来吧。”
妇科门诊处大多等着的是女人,陆听安这两人的出现无疑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好奇的,惊艳的,更有甚者是往两人大腿根处看的……
年轻护士先带两人去了一趟妇科主任处,跟她简述了一下警察来的目的后,又带他们去了档案室。档案室平时没有多少人会进去,过往的病例虽然医院都有备份,实际上能用到的概率不是很大,于是十来平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纸张长期放置在阴凉处的潮湿又腐朽的味道。
弯腰在柜子前找了一会,她指着其中一块透明玻璃,“前年二月和三月的病例,都在这里了。时间太久了我都记不得她表姐的名字,只记得最后一个字是雯。”
妇科一个月的病历单能有上千张,想要在这么多单子里找到冯四月的表姐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好在年轻护士已经给他们降低了难度。
三月份一千来张病例里正好有二十三个名字最后有雯字的,在挑出来让护士一一辨认以后,她找到了一张名叫“周爱雯”的单子。
“就是她了,周爱雯,我想起来就是这个名字没有错。”
陆听安把病历单拿回来,刚准备看看这个周爱雯得了什么病,扫了一眼后,额头滑下几根黑线。他把单子又还了回去,真诚发问,“写的都是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