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不是人,因为‘人’微不足道。”
这一次,开口的人居然又是希莱,只见凯文迪尔的大小姐沉声呢喃道:
“真正重要的是:‘人’何以为人?‘人’为何为人?”
人何以为人,人为何为人……
泰尔斯听得若有所思,试探道:
“何以……为何……这两句话,听上去似乎是一样的。”
“在通用语里是一样的,但是在……的语言里,它们词性不同,”希莱叹了口气,摇摇头头,“前者,是问人凭什么而得以是人,后者,是问人做了什么才会是人。”
凭什么……
做什么……
泰尔斯听得眯起眼睛。
希莱低声道:
“就像那个被……的大辩护师。”
泰尔斯反应过来:
“斯里曼尼?”
希莱点点头,罕见地一脸悲悯:
“你说,他是饱受折磨苦苦挣扎的时候更像人,还是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时候更像人?是自食其力自力更生的时候更像人,还是黑心行事损人利己的时候更像人?是向现实屈服献出良知的时候更像人,还是大限将至幡然醒悟的时候更像人?”
这番话说得洛桑二世嘴唇翕动,神情迷茫。
也说得泰尔斯云里雾里。
他不得不拍拍对方的手背,谨慎地问:
“希莱?怀娅娜?好姑娘,你还……好吗?”
希莱回过神来,摇摇头。
“这不是我说的,而是……某人说的,”大小姐语焉不详,让泰尔斯疑惑不已,“也是某人‘为人处事’的……准则。”
某人?
【不只是我说的……】
泰尔斯一个激灵。
就在刚刚,他确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般模糊不清:
【小六指,这更是我和你,是我们共同的准则……】
希莱微微一颤,面色苍白,咬了咬下唇。
【我的合伙人……】
下一秒,那模糊的声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