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笛人灰发微卷,束在颈侧,眸光清冷细腻,像是常年居于古堡的贵族。
“我是来杀你的,阿尔法的向导,你对新神不敬。”
他收起竖笛,踏着长靴走来,在虞鲤面前弯腰,摘下皮手套,宽大的手掌圈上她的后颈,指侧抵住她流淌着温热血液的动脉。
虞鲤想要挣扎,但恶魔貌似动用了别的能力控制她,虞鲤蹙眉偏头,他冰冷的指腹像是蛇的獠牙般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徘徊,滑过的触感令人战栗。
“你本该在飞艇上就死去,”吹笛人语气没有起伏,“或是迷失在雪原之中,被路过的野兽群撕碎,沉溺在冰湖深处永眠,也是不错的结局。”
他们此刻站在冰湖边缘,冰层冻得很厚实,湖中央的冰层有些开裂,下方栖息着一头食人的鳄鱼异种,吹笛人本该将她引去那里——
男人的声音优雅磁性,却毫无感情,低眸审视着她:“而我现在,无法对你出手,你用什么蛊惑了我?”
虞鲤冷笑:“说够了?只准你们偷袭,不允许别人还手吗?”
虞鲤挣脱他的精神控制,毫不客气地拂去他的手臂,退后两步,小水母在她和吹笛人中间释放了毒液,隔开两人的距离。
她警惕地弓起背,像是炸毛的猫,鲜活而具有生命力。
吹笛人垂头,被高领风衣遮挡的修长脖颈,喉结微微滚动,薄唇没有血色。
看来主仆烙印还是管用的!虞鲤想,刚刚吹笛人握住她的脖颈时,她感觉到了对方溢散的杀意,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却没有动手。
——这个烙印能起效三至五日,如果能利用恶魔的能力,帮她找到狼王他们,就不用担心后续吹笛人的报复了!
这么想着,虞鲤硬气起来,对他道:“你不仅不能杀我,还要用传送带我离开峡谷,这两天待在我身边保护我,没问题吧?”
吹笛人闭眸,俨然不打算应声。
虞鲤操控一缕精神力,抱着尝试的态度,抽打了一下她脑域里的灰十字架印记。
吹笛人双肩紧绷,骤然发出喘息,青年犹如鲜血浸就的红瞳蒙上一层暗色,深深地凝望向她。
身为召唤师,吹笛人貌似十分不喜他人的操控,他眉眼拢上薄而阴郁的怒火,额头上方生出一圈荆棘环,额心浮现出一道血红色的印记,有几分诗人摘下面具,堕落为魔鬼的反差和色气。
虞鲤吓得缩了缩脖子,但她立刻调整心态,没有流露出半分退缩。
吹笛人皱眉,男人修长苍白,擅抚乐器的手背鼓出青筋,生长出尖锐的黑色指甲,朝她的肩膀扣来,虞鲤慌忙后退,再次抽打了一下自己脑域内的主仆印记。
高大的恶魔被迫在她身前单膝跪下,本来禁锢她肩膀的手掌,最终轻握住她的手心。
甚至因约束的缘故,他不得不将尖锐的指甲避开少女柔嫩的肌肤,身体主动向她臣服,吹笛人苍白英俊的脸庞更显厌恶。
“……你会后悔的,人类向导。”
吹笛人红眸阴沉,牢牢记下这个给予他屈辱的人的面容,轻缓笃定地道。
……
峡谷风雪不停,虞鲤让吹笛人带她找了个山洞,避一避外面恶劣的天气,等天晴之后再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