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拜一拜?”
谢宴护着她往拥挤的人流中去。
小庙香火极旺,往来的百姓虽都是一身简朴的衣裳,手中也小心捧着几两碎银,送来香油钱,有求子嗣的,有求康健的,碎碎念念地跪倒在庙里。
与从前他们去护国寺的时候,所见全然不同。
苏皎拢共去过三回护国寺,第一次是上辈子做皇后,第二次是今生寒食节,第三回是去找她娘的死因。
但无一例外,护国寺人头攒动鬓影衣香,听的最多的就是荣华富贵。
总不及眼下——
“夫君,你说咱们这一胎是个儿子还是女儿?”
“儿女都好,是儿子我就带他跟我一起下地,是女儿就跟着你学绣花。”
夫妻俩人一脸憧憬地往外。
“娘,祖母的病什么时候好呢?”
“拜一拜就好了,我拜一拜,你回去再去陪着祖母说说话。”
“那我要跪前面拜,再给祖母写一个平安的红牌,娘你要给我挂在最上面。”
十多岁的小姑娘拉着母亲叽叽喳喳地进来,不防撞上了苏皎。
“哎……漂亮姐姐对不起……”
苏皎唇角稍弯起,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没事。
她拎起裙摆上前,听着耳边一句句真切的喃呢,忽然闭上眼。
躁了几日的心在这一刻安定下来。
拜完了出来,苏皎从来没见过民间的庙会,就打算上前瞧一瞧。
吃食酒水她不爱看,挑来选去,停在了一个捏泥人的铺子前。
铺子的老板捏泥人捏的栩栩如生,让苏皎想起小时候,有段时间娘带她去外祖母家住,她喜欢在家中的小花园玩,那时候旁边的邻居有个极俊美的竹马哥哥,整日捧着医书读,一本正经又无趣,她那时候惯喜欢捏了泥巴在他脸上画,将那邻居哥哥气哭了,转头找她娘告状。
她娘就捏了个丑八怪泥人,指着说是她。
苏皎哪能接受自个儿是那么丑的样子?争论了几句跟着哭起来,她娘把那泥巴往她手里一塞。
“今晚就抱着睡,看你还往哥哥脸上画泥巴。”
往事回笼,她忍俊不禁。
“喜欢?”
谢宴立时往桌上丢了一锭银子。
“我也来捏。”
谢宴捏泥人倒也捏得好,从前捏“望妻石”的时候她就知道,飞快地捏了两个好看的泥人,比对着她看了一眼,又用一两条黑细的泥条小心地捏在了后面。
顿时多了如瀑的长发。
他掂着泥人一本正经地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