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喉咙哽了一下,嗓音听起来更加支离,像是碎裂后草草粘合起来的玉盏,轻轻一碰便摇摇欲坠。
“是你的出现让我变得不一样了。是你让我变得鲜活,让我冷冰冰的壳下面长出了血肉。”
微红的眼眶、喑哑的声音,搭配上陆宴回这一番动人的话,再冷漠的女人听了都会心软下来。
原则上来说,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可现在沈郁棠允许自己短暂的没有原则。
他这一哭,倒还真哭到了她的心坎里去,满脑子都是:他多脆弱啊多需要我啊,没我可怎么办啊。
于是她站起身来,站在陆宴回的双-腿间,伸手轻轻抱住他的头,将他的侧脸贴在自己的胸上。
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头发,用最温柔的声音说:
“我知道的,这些我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哄了他一会儿,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认真地说:“等这次展出结束,我们就回佛罗伦萨吧。”
陆宴回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深深吸吮着她身上的香气,“好。”
—
结束了生日宴会之后,岑舒予和弗雷德启程前往巴塞罗那度假,沈郁棠和陆宴回则开始了在那不勒斯的短暂假期。
离开酒庄那天,阳光很好,风轻浪静。但她没有再见到劳伦斯。
不见最好。
因为在那天晚上,沈郁棠在心里其实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在自己的情绪彻底失控之前,还是不要再见他了。
她太清楚,越接触劳伦斯,越容易陷进去。
他是她情绪最不设防的bug,哪怕她再冷静再理智,只要他一出现,那些界限就会变得模糊。
(buduxs)?()她不想失控,不想毁掉来之不易的平静舒适的生活,更害怕行差踏错。
就像陆宴回说的那样,从某种程度来说,劳伦斯有一种自毁式的偏执。
他分明拥有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身居高位、众星捧月、春风得意。
可他竟然蠢蠢欲动地想要不顾一切毁了所有。
更糟糕的是,她很清楚自己无法抗拒这种疯狂,所以只能懦弱地选择逃避。
然而就在假期的第二天下午,沈郁棠正和陆宴回在小镇的露天咖啡厅闲坐,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艾莉丝语气急促地告诉她,有家知名杂志临时约了专栏采访,需要她尽快回罗马协调档期。
沈郁棠听完,没犹豫,当天晚上就打包行李,连夜赶回了罗马。
工作面前,她向来不会拖沓。
回到罗马后,沈郁棠便马不停蹄地接受了几家杂志和媒体的采访,几乎每天都在不同的摄影棚和展厅之间穿梭。
一系列专访陆续刊登上线,采访的视频也接连播出,展览热度持续攀升。
#MostraCreepy、#Ara的标签很快爬上本地社交平台热榜第二,有不少观众慕名前来,甚至还有从外地专程赶来画廊打卡的。
这是沈郁棠第一次,真正看到了想要的那个闪闪发光的未来在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