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托一来,沈郁棠拿起一杯,用手机录下几秒四人举杯碰杯的画面,还特意扫过两个帅哥的笑脸,以及台上的DJ和热舞的男女。
配上店名和定位,用ig发了条story。
视频刚上传不到半分钟,瞬间多了几条浏览。
她划着划着,停在一个陌生账号上。头像是默认灰色,没有任何内容,也没有粉丝或关注。
她本以为是个粉丝,随手点进主页看了看,页面空空的。
“好奇怪。”谁在用小号视奸她?
沈郁棠停顿了一秒,但没多想,继续往后查看剩下的访客,但始终没看到期待的那个头像出现。
罗马近郊,私人庄园里的晚宴尚未散场。
长桌摆在下沉花园的中央,多臂镀金烛台沿着桌沿一字排开。银制刀叉整齐排在白金骨瓷两侧,釉面光洁,薄如蝉翼。
劳伦斯坐在长桌左侧,手指轻抵杯底,听着周围人的客套恭维,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
他的母亲刚度假回来,此时正与右手边的一位夫人谈及上个月在卢塞恩的一场拍卖会。只不过没过几句,话题便不动声色地从前几日去世的某位艺术家,转到了他身上。
“是,他也是刚回罗马不久。前阵子一直在佛罗伦萨呢。阿珩——”说着,裴竞仪忽然转头唤他,笑着抬手,“快过来。”
也只有他的母亲喜欢这么称呼他,阿珩。
劳伦斯神色未变,起身扣上西装纽扣,举着酒杯走到了她们身边。
“罗曼太太的女儿这两天会来罗马游玩,我相信你能抽出一点时间陪陪她的,对吗?”
劳伦斯平静地看了裴竞仪一眼,垂眸抿了一口酒,不语。
裴竞仪当然再清楚不过自己儿子的脾气,骨子里傲慢又寡淡,若他觉得没必要,哪怕是人情世故,也绝不会多绕一个弯。
“我会让助理为罗曼小姐安排好行程。”劳伦斯语气平淡,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但请恕我实在抽不
出时间。”
语毕,他微微颔首,转身准备离开。
裴竞仪却叫住了他:“坐下,劳伦斯。”
她的脸上仍然挂着温和的笑容,语气也称得上和缓。
但劳伦斯很清楚这种语气——每当她要说一些严肃的事情,或是生气的时候,就会叫他劳伦斯。
他停下脚步,淡然在裴竞仪身旁落座。
不过裴竞仪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她似乎只是想让劳伦斯坐在身边,以保持这场晚宴的体面和完整。
就在这时,劳伦斯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极轻极小的提示音,在这场精致的晚宴里几乎听不见,但劳伦斯的目光仍为此停顿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