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的后花园黑漆漆、静悄悄的,矗立在中央的一排排雕塑显得分外诡异。
她不敢再胡思乱想,拉上厚重的窗帘,赶紧爬上床。拿起放在床头的笔电,又工作了一会儿。
展览的布展虽已接近尾声,但媒体宣传的部分才刚开始。
她靠在绒软的床头,边播放着音乐,边整理着参展艺术家的资料和展览介绍,将媒体资料包逐一打包整理。
整理完成后,再挑选出几位曾在佛罗伦萨接触过的媒体记者,开始发送正式的展览邀请和采访预约的邮件。
快十一点时,手机屏幕一亮,是陆宴回发来消息。
「想来找我吗?或者我去找你。」
沈郁棠盯着那行字笑了笑,敲了几个字:
「今天不行。我得早睡。」
「小兔啵啵。jpg」
她本以为他会再发几句,比如撒娇似的“不行,我想见你”
,或者半真半假的“我现在就来找你”
,哪怕带点调侃也好。
可他回得意外的快,也意外的简洁:
「好。那早些休息。明天见。」
「线条小狗晚安。jpg」
屏幕就这样暗了下去。
沈郁棠盯着黑下来的手机屏,过了两秒,合上了它,没再回。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个什么劲儿。
也不是非得要他做什么,但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想,如果他再坚持一下,只要多说一句,她可能就会出现在他门前。
可他没有。
他的“好”,轻飘飘的,好像她这点欲言又止的期待,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沈郁棠不太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被动、敏感,还有点别扭。
索性不去想了。
她重新把笔电翻开,补了几封合作邮件。直到眼睛渐渐发酸发涩,她才合上屏幕,关了灯。
夜色浓稠,雨还在下。
室内温度恒温,精准控制得刚刚好,不冷不热。
床垫是来自瑞典的顶奢品牌,她以前只在杂志里看过这个牌子,被夸得天花乱坠。
沈郁棠本是不以为然,但真正躺上来的那一刻,她才知道,什么叫“死也要死在床上”。
她窝进被子,头贴在枕头上,身上的每一寸都被温柔地托住、包裹。
任窗外风吹雨打,屋内一片馨香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