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去吧,路上小心。”
裴竞仪淡淡一笑,目送沈郁棠走向台阶下的车后座。
阳光下尘屑飞舞,风拂动庭前的树叶,沙沙作响。
那束扔在地上的花早已被佣人清扫干净,仿佛从未存在过。
—
车内,冷气充足。刺眼的光线和热气被尽数阻绝在外。窗外的景色缓缓向后退去,但沈郁棠的思绪并不能安静下来。
那束被丢弃在餐厅门口的花,控制不住地反复浮现在她脑海。
如此精美的包装和色彩搭配,一看就知道不是在超市或路边的花店随手买的。
是劳伦斯吗?他回过庄园吗?
是因为听到了什么,所以才没把这束花送到她手上,直接离开了吗?
太多的问题不请自来,像潮水,一波接一波,没头没尾地涌上来。
沈郁棠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的大脑静下来,却发觉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捧着花走过来的表情、听见那些话又是什么心情、有没有过犹豫……
把花直接扔在那里,说明他应该放弃了吧。
他也该放弃的。
她知道自己对裴竞仪说的那些话,并不是违心之言,那的确是她内心的一部分。
可也不是全部。
它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暗示。她必须划出那条线,把自己困在界限之内。
她不能再继续往下想了。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发出嗡嗡的振动声。沈郁棠睁开眼,以为是陆宴回打来的电话,但划开屏幕,发现是林舒怡的视频请求。
沈郁棠接起,屏幕那端跳出林舒怡笑嘻嘻的脸。
她没有化妆,戴着个框架眼镜,头发乱蓬蓬挽在脑后,身后是一间摆满布料和人台的工作室。
林舒怡最近正在巴黎一家著名设计师的工作室实习,是她那个模特男友帮她牵的线。
项目密集,通宵是常态,今天还是她特意
挤出十分钟空档给她打这个视频。
“生日快乐啊我的宝!”
林舒怡把框架眼镜往发顶一推,语气一如既往的爽利咋呼,
“我本来打算飞来罗马给你惊喜的,结果老板又给我们组扔了工作,实在脱不开身。不过我给你买的礼物可是在路上了啊,可不许怪我。”
沈郁棠笑起来,“你能记得给我打视频,我已经很感动了。我知道你不会忘记的。”
“我敢忘记吗我?我忘了你不得飞到巴黎来把我杀了?”林舒怡挑挑眉,“再说了,你男朋友今天肯定也要陪你嘛,我去了不就成电灯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