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奇志家大业大,自是要请人看家护院。
莫说家中下人小厮,就是看家护院都有四十多人,连狼狗都养了十只,还能怕几个灾民?
谁知那管家急了:“老爷万万不可,这些灾民有几百之众,咱们的护院怕也打不过,何况还是陈同知带来的,有二三十名兵卒护送啊。”
黄奇志险些从凳子上滑下去,好在管家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黄奇志却险些气疯了:“陈同知要干什么?!”
堂堂朝廷官员竟领着灾民来围他的宅子?!
他哪儿来的兵?!
既然没法将灾民赶走,那就只能将人请进来谈了。
陈砚就这般被请进了黄府。
进入黄府之后,陈砚方才知道什么叫奢靡。
高家与之相比都只能称一声朴素。
可见盐商实在有钱,如此一来,陈砚走路的步伐都带了风。
黄奇志热情地招呼陈砚坐下,催促家中婢女上茶。
寒暄两句,黄奇志已经迫不及待开口了:“我黄某可是得罪陈大人了?”
陈砚疑惑:“黄老爷此话怎讲?”
黄奇志心里大骂陈砚装腔作势,可门外的哭丧声实在吵得他烦躁,丝毫不愿绕圈子,便直言道:“若非得罪了大人,大人为何要领着如此多人来围了黄某的宅院?”
“本官也是公务在身,属实无奈。”
陈砚从怀里掏出胡德运写的那份名单递过去,黄奇志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名字,又看是胡德运的笔迹,脸色就是一变,扭头看向陈砚:“这是?”
陈砚满脸为难道:“胡大人将安顿灾民的差事交给本官,可府衙拿不出银钱和粮食赈灾,府台大人只得写下这份名单让本官前来纳捐。”
黄奇志一听就恼火了。
胡知府真是能耐,将救灾的重任推到他们这些人头上了!
心里骂归骂,面上却是苦笑:“陈大人有所不知,此前私盐猖獗,我等连盐税都交不上,又哪里有多余的银子安顿灾民?咱也就是个面上光,实际就没什么家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