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官,是有特权的,他的底气也来源于他的特权。
这些灾民却命如草芥。
陈砚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大跨步走向那些灾民。
那些将士将灾民围住,陈砚便硬生生逼着他们让开一道口子,他大步走进去,伸手摸了摸那幼童的脑袋。
“说得不错,跟着我有饭吃。”
那孩童仰着头定定看了陈砚一会儿,将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塞进陈砚的手里。
孩童的娘亲大惊,一把将孩童抱起,慌忙后退,一双眼睛里全是警惕和恐惧。
其他人脸上也都是又惊又惧。
陈砚沉声道:“你们留在此地只有死路一条,跟着我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你们跟在我身后,他们不敢对我动手。”
顿了下,又继续道:“我好歹给你们带了十袋麦麸,你们该知我是真心想救你们。话已至此,是跟我走去寻找活路,还是待在此地等死,你们可以自行选择。”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实在没必要再说下去。
陈砚再次转身,面对那些拿刀的士卒时,已是一派威严。
昂首挺胸,无视横在眼前的刀,一步又一步坚定地朝前走。
士卒们不敢真伤到陈砚,只能随着他的步伐一步步后退,如此就成了陈砚逼退四五名士卒。
士卒们纷纷看向那位领兵的将士。
那名将士握着刀把的手紧了紧,终于还是低头摆摆手,示意士卒们让开。
想要阻拦陈砚,唯一的法子就是在此时杀死陈砚以及所有的灾民。
可他们只有五十人,灾民却有五六百,根本不可能在一瞬将所有灾民都杀死。
一旦让这些灾民逃走,杀害五品官员的锅就要他来背。
他不想背,也背不起这口大锅。
士卒们再次让开一道口子,陈砚却不动了,而是侧着身子等身后的灾民跟上。
那名孩童朝着陈砚离开的方向伸手,还一直扭动着身子想要他娘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