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水可以让他在考核中得一个上,可能平调,也可能在地方上升官,是极难进入中枢的。
再加一个“剿匪”,功绩就大了,入中枢的可能也大大增加。
何况他还给了王知府一个解决方案:百姓。
今日百姓们压着土匪上府衙,足以佐证他的提议是可行的。
当然,实施起来必定也是困难重重。
不过这天下没有白捡的政绩。
周既白从怀里掏出巴掌大的小册子,又拿着一个竹筒,将里面一只极小的毫笔拿出,又在另一个竹筒上蘸了墨,埋头将这些一一记下。
小册子是周既白让他娘缝制的,往常大家用的书册太大,不易随身携带。
竹筒里的墨也是提前磨好备着的,就是为了随时能拿出来写字。
今个儿光听陈砚在衙门口说的那番话,他就觉得受益匪浅,在府衙谈话,一口一个座师,就成了以学生的身份向座师出谋划策,而非秀才朝知府献计,这其中的区别就大了。
他正记得起劲,就听杨夫子问道:“你究竟是为府尊献计,还是为自己报仇?”
周既白愣愣看向陈砚。
陈砚道:“学生不想瞒夫子,两者皆有。”
王知府是好官,能升上去是百姓的福气。
自回了陈家,他看到的是陈得寿和柳氏的起早贪黑,看到的是村民肩膀上的锄头,脚底残破的草鞋。
村里一些孩子冬天竟穿着单衣,去年冬天,村里冻死了四位老人。
就这还是丰年,在清官的治理下,过的所谓好日子。
他实在想象不出史书上所写的灾年“易子而食”是何等惨状。
他实在弱小,能做的只有出主意,给王知府这等好官一个晋升的可能。
官场的事一向复杂,能不能成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秀才能决定。
当然,为自己报仇占比也极重。
今天他差点前途尽毁,只把那六个土匪送去大牢实在难以泄愤。
谁知道这些人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以他现在的能力,当然是无法调查的,那就把这些土匪一锅端。
哪怕王知府不愿意办这件事,等下一任知府前来,他还是会去献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