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门后面的空间,同样也是一片起伏堆叠的惨红色。房间原本的格局已然看不出半点,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层层叠叠的血管下面,分明是埋着什么东西的。
左边的角落、右侧的空间,以及自己的正前方各埋着一堆。白桅出于好奇,先去掀开了一下右侧的位置,在交叠的血管下面发现了半张诡异学院特产的按摩沙发床,床上是一条已经完全干瘪的虫子状尸首,看着像是某个死了很久的诡异存在。
白桅将它小心翼翼搬出来,找了个相对干净的位置放好;又转头去翻左边的角落。却见这一处的血管堆下,藏着的竟是一个巨大的螺旋形金属架子;而架子上摆得满满当当的,赫然是一瓶又一瓶的惊惧骨子!
因为架子已然堆满,有的甚至已经堆到了地上,一层又一层地垒起来;饶是白桅这种惊惧瓶盛产户,一眼望去都只觉震撼;哪怕往少里估算,怎么也得有个三位数!
“这些惊惧瓶都是增殖出来的。”灰信风小心上前,用触须触摸了一下,很快做出判断,“因为这个怪谈一直在运行中,所以放在这儿的惊惧瓶也一直在自动运行,提取怪谈里产生的恐惧情绪……”
但很显然,随着本地怪谈主的消失,占领这地方的入侵者完全丧失了使用这些瓶子和骨子的权限,拿也拿不走,关也关不掉,只能任由它们待在这儿,随着怪谈的运转,不断提取增殖。
当然,那个入侵者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些——进食过血肉的怪物是很难再看上骨子的,而她自己显然也没这方面的需求。
只是可怜了七楼的那些员工,自家怪谈里的骨子早就堆得满溢,偏偏
自己还一口都吃不到……
白桅摇了摇头,终于将目光转向前方。上前拨开那交织得仿佛巨大毛线围巾一般的血管群,在看清下方东西的刹那,却没忍住轻轻叫出了声。
完全出乎意料。埋在这片血管下面的,居然是一台电脑。
还是一台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脑。键盘鼠标主机显示器一应俱全,就是看着都脏脏的,全都被那些血管弄得黏黏答答。
好在那显示器上是有一层膜的。白桅用两个手指将它轻轻剥下来丢到一旁,好歹显示屏是能看了。
再看了眼放在旁边的主机,试着摁了下开机键,理所当然地没有任何反应;而没等她开口说话,灰信风已经非常自觉地将一根长长的触须探了过来,摸索了一下,颤颤巍巍地插进了主机的一处接口里。
原本黑漆漆的屏幕倏然亮起,露出和保安室一模一样的经典款血手印桌面;然而那桌面只闪现般跳出一瞬,转眼便又暗下,等屏幕再次亮起时,界面竟直接切到了监控画面——
只见屏幕里画面被均匀分割成了十个方格,显然正对应着十个摄像头。然而此刻,只有第一格和第二格的画面是亮着的,其余的方格全是黑着的。
“原来如此,这应该就是羊蝎子先生所说的监控设备了吧。”
白桅望着眼前的屏幕,若有所思,“但为什么只有两个格子会动?”
“多半是其它画面对应的摄像头被人关掉,或是破坏了。”灰信风分出一抹精神体摇摇晃晃地飘上来,同样对着面前的设备陷入沉思,“这样看来,这台机子本身还是好用的……嗯?”
似是注意到什么,他话语忽然一顿,跟着便朝着主机飘了过去。
白桅不解转头,正见灰信风的精神体停在主机跟前,端详片刻后,突然抬起一根触须,在主机的某处轻轻一敲——跟着就听“嘎”的一声,主机上豁然裂开一道长条形的小口,一截薄薄的舌头,倏然弹出!
“嚯。”跟着就听灰信风一声感叹,“居然是这种古早机型。我就觉得看着像,没想到还真是!”
“?”白桅微微挑眉,“什么畸形?”
“影鬼98,很少见的型号。”完全没意识到某人的理解从一开始就已经跑偏,灰信风很有兴致地向她介绍道,“这是专门用于监控而开发的设备,本身其它功能都平平无奇,唯一特别的就是搭载了‘标记连接’的功能——无论是什么东西,死的活的,只要有眼睛,且被这根舌头舔一下,就视为和主机完成连接,之后它所看到的一切都能直接呈现在这个屏幕上……如果连接的存在还有嘴的话,甚至能直接当喇叭用。可方便了。”
说起来,这功能还是一项专利,是由某个高维研究所独立开发的。开发出来没多久,这项专利就被一个无限流大厂高价买走,而且还是买断。
因此诡异学院这边,除了在这项功能刚面世时曾短暂上架过一批设备外,后续再也没有采购和售卖过相关产品。灰信风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没想到在这儿居然看到了。
“哦。”白桅听完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盯着屏幕上空无一人的画面看了会儿,转头正打算再去其它地方看看,却听口袋里一阵震动声响——又有人给她发短信了。
拿出一看,是专员发来的,询问她这边的状况。白桅手刚摸过脏东西
,不是很想打字,估摸着横竖现在周围也没人,索性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