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白桅莫名很高兴。
“也谢谢你哦。”
她笑容灿烂地对灰信风说道,非常放松地将脚也缩到了椅面上。缸里的灰信风依旧一副恹恹的样子,好一会儿才道:
“好了,现在没其他人了。你到底还要说什么事?”
“没什么啦,就是想问问——啊对了,先不说别的。所以你那个弟弟真死了吗?”
她抬眼好奇地望过来,看得灰信风一阵不自在,又开始疯狂吐泡泡。
“当然了。”他边吐泡泡边小声道,明明瞧着只是一团粉色的脑花,白桅却愣是从他身上看出了几分左顾右盼的感觉。
“不然还能怎样?”
“真的吗?”白桅偏了偏头。
灰信风坚定:“是的。”
“真的吗?”白桅脑袋向下一荡,几乎垂到胸口,“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真真真的吗吗真的——”
“好吧我从他女朋友嘴下抢下了他身体的一小块,现在托人送到一个医院怪谈休养了!”灰信风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没死!行了吗?”
“哈,我就知道。”白桅咯咯一笑,伴随着一声脆响,又一下将脖子和脑袋转回了正常的位置。
“你何必那么关心他。”灰信风闷闷地动了两下触须,将飘起的亮片又压回去,“你和他又不熟。”
“但你和他熟啊。”白桅笑盈盈地说着,再次端起茶杯,“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你的同辈里唯一能和你好好说话亲戚的吧。”
灰信风:“……”
他没说话,只又往下缩了缩。更多的表皮沐浴在了珊瑚灯的红光里。
“而且你那种明明想要死犟却被迫承认的样子真的太有意思了。”白桅不紧不慢地又补上后半句话,快乐地啜饮一口茶水,“那个词语叫什么来着……啊对,百看不厌。”
灰信风:“…………”
行吧,他就知道。
“好了。”他用力收缩了一下身体又舒展,企图再次将话题拽回来,“正事说完了,乐子也找过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到底什么事,重要到你得单独和我说。”
白桅深深看他一眼,这回终于没再跑偏话题。
“先说好,我也不确定这事重不重要哦。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而已。”她放下茶杯,伸了个懒腰,“这么说吧,你知道在这次的怪谈运行里,你员工佩戴的铭牌掉落了两次吗?”
“有听说。”灰信风身下触须微蜷,立刻道,“抱歉,这个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应该更仔细一些的……”
“这不是仔不仔细的问题。”白桅却道,“我看过了。是铭牌后面的涂层变薄了。”
灰信风:“……嗯?”
“我仔细观察过。你买的应该是学院官网里最贵的那一种铭牌对吧?”白桅歪头托腮,“那种铭牌看着普普通通,但背面用的涂料我记得还挺高级的,好像是什么怪物的黏膜……”
自带黏度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能防篡改,能确保写在铭牌上的内容,不会被其他力量所扭曲。
因此一开始拿到那些铭牌的时候,白桅还短短惊讶了一下,觉得灰信风有些小题大做了——她想要的,真的就只是普通的、够黏够牢的纸而已。
不过人家买都买了。再加上有些赶时间,她当时也没多想,直接就拿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