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不是不知道利害,只是他们祖祖辈辈世受皇恩,让他们背叛祖祖辈辈信仰的林氏,不亚于是在自刨祖坟。
秦钰继续和韩文程理清现实。
“先不说韩家多少良家子为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就说黄河救灾。”
“黄河泛滥,殃及了几百万无辜百姓。”
“昏君非但不派人救灾,旗下将领纵容手下肆意凌辱百姓,杀功冒良。”
“孙典英就是其中之一。”
“还只是淮南,黄河最下游,上游驻扎了十几个军队,百姓苦楚无言可以诉说。”
“倘若林青天是个有作为的,怎么会容忍军痞无赖肆意妄为。”
韩文程摸着胡须,轻轻喘了一口气,秦钰所言,这一路上他看到了太多,半斗米买一个女孩,一抖米典妻,野狗啃噬活人的惨像只多不少。
更不用说孙典英带的兵出了名的臭,所到之处,无一不是烧杀抢掠,比土匪还要恶上三分。
秦钰见韩文程沉默不语,粗略地扫视过他的面容,额角处似乎有伤,他暗暗咂舌,果断提出了又一想法。
“韩大人,赈灾这事是您老拼了性命争取来得,对吧?”
韩文程面色刷白,他默默地拉下了帽子,遮住了额角的伤口。
尽管还是没有说话,韩文程的行为已经告诉了秦钰他猜的没有错。
“林青天贵为皇帝,吃得是百姓税赋,穿得是百姓织得布。”
“可是他是怎么对百姓的?”
“视之如草芥,就是昔日为皇族卖命的功臣贵勋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一牛马。”
“否则,怎么会派您老一大把年纪过来?”
“如此荒唐的皇帝,他还配坐在龙椅上吗?”
韩文程枯坐在木椅上,捂着脸,一言不发。